“自然。”紫檀木點頭。
辛嚴又看了眼她旁邊的悟蒼絕瀾,眼裏有些深沉,這男子方才那些話語,不多,卻足以讓他聽出他本身身份該有多高。在王爺之上的,他搖頭製止自己再想下去,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悟蒼絕瀾見她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提醒道:“阿木,可以回去了。”
“嗯。”紫檀木應了聲轉身往城內走。
她倒是真不擔心冰逸殷會對她怎樣,他若敢有異動,關鍵時刻軟禁他也不是不可以的。戰爭還沒結束,如今離國已經沒有比她更適合的人,朝廷斷然不會對她怎樣。
而一旦戰爭結束,她根本不會給朝廷翻臉的機會,抽身而去,逃之夭夭,天大地大,誰怕誰?!
敢不跪,自然是有不跪的理由的。
想至此處,她徹底安心了。
逸王爺以監軍的名義前來,接風洗塵,自然是免不了的。
黃昏過後,夜幕四起,接風宴,也拉開了帷幕。
紫檀木穿了身平常的衣袍,到場的時候,軍中但凡有軍銜的,能來的都來了。
她隻是隨意的找了個位置落座,單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撐著自己下顎。
“統領好啊。”
“統領。”
她這麼一個大活人自然不可能被無視,將領們紛紛過來跟她打著招呼,她也一一回應。
“嗬,我說是誰呢,幽統領怎麼一個人坐在房中一角呢?你那血衣管家也太不盡職盡責了吧?”這個明顯挑釁的女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
她將手放下,背靠著大椅子,斜眼看著眼前女子語氣散漫的道:“郡主真是觀察入微啊,隻一麵之緣,還沒自我介紹便知道他是我管家。”
冰莫俏被一噎,甩袖轉身道:“哼,幽琳木,你等著。”
紫檀木看著她的背影轉入人群裏,她路過的時候,那些將領幾乎都離她三步遠,果真是避如蛇蠍。
坐了不多時,便有小將來請:“統領請入座。”
紫檀木於是起身跟著他走,一個圓木大桌,人已經坐滿了,隻有上首騙左的一個位置空著,她當仁不讓的坐下,偏右邊,便是逸王爺,而左邊,是辛嚴。
菜未上,酒先來,軍中都是男子,圖的就是一個痛快,馬上,就該敬酒了。
為逸王爺接風洗塵,這第一個,自然是他。
紫檀木作為統領,怎麼都該起個帶頭作用,於是,她輕輕鬆鬆的提了個酒壇“啪”的一下單手放在桌上,嘴角似笑非笑,看著冰逸殷道:“久聞王爺海量,小杯小碗也顯得琳木太小家子氣了,咱們以壇相撞,不醉不歸。”
冰逸殷微眯了眼睛,裏麵,寒光瑟瑟,但這麼多將領在場,他也不好拒絕,於是接過旁邊早就準備好遞來的壇子,狠狠的與她一相撞,仰頭喝了起來。
紫檀木單手提著酒壇往自己嘴裏去,一雙眼睛卻是一直似笑非笑的盯著冰逸殷看,那輕鬆自在的,完全就是喝水的架勢。
其實,殊不知,她不適合喝酒的,月經本該在這兩天完了,著酒精一刺激,還不知猴年馬月了。但是,這個時候不刺激刺激他,更待何時啊?這不是送上門來給她蹂躪嘛。
兩人一開口,其他人也動了起來,當下各種行酒令,各種勸酒詞統統齊上陣,那個火熱的,一個個麵紅耳赤,熱血翻湧。
一壇酒下肚,冰逸殷還算正常,不過是麵色紅潤了些,沒有太大反應。
紫檀木將酒壇放下,對一眾部下和藹的道:“王爺千裏迢迢趕來,大家常年在邊關的應盡地主之誼,還不給王爺敬酒。”
統領都發話了,眾將領莫敢不從,當下紛紛湧向冰逸殷,一個個七嘴八舌,輪番給他敬酒。
冰逸殷被包圍在其中,一雙眼睛,卻透過十幾個人頭像她看來,那眼裏,豈止是怒意。
但,那有怎樣?
紫檀木清清靜靜的坐在旁邊,一邊淺抿著酒一邊不時笑看那邊兩眼。
“幽統領如此悠閑,本郡主甚是羨慕,看大夥兒敬酒敬的如此起勁,不若幽統領也接了我這杯。”冰末俏絕不是一個消停的人,此刻繞道紫檀木麵前細白的手端了兩杯酒道。
素手芊芊,金杯玉盞,倒是一番好風景,若是換張臉的話。
紫檀木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郡主的酒,琳木隻怕高攀不起。”
“莫非,你不敢?”她俯身,湊近他耳邊咬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