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覺有點煩躁,但這聲音委實好聽,身體一點都不想動,便順著他的力道起,連眼睛都懶得張開,就近找了個靠背倚著,聽他道:“來,張嘴。”
於是,就張嘴,機械試的進行著。
其實,做個木頭也不錯,完全不需要動腦經,想怎樣擺弄就怎樣擺弄,都不用動的,多好啊。有那麼一刻,她如此想著。
暖暖的粥從口腔流入腹中,那股暖意,讓小腹舒服了不少。她向來體冷,這樣的暖意就更為喜愛。
悟蒼絕瀾一手托著瓷碗一手環過她肩膀繞到身前拿勺挖出碗裏的粥輕吹了吹,又嚐了嚐溫度才安心的放到她唇邊。
看著她一口一口吃下去,他不禁搖頭失笑。這般懶的連眼睛都不樂意睜的姿態若是讓她那幫將士們見著了,隻怕要把眼珠子瞪出來。
她是倦極了吧,整天想著對策,從來沒有一刻閑著,這麼些日子以來的擠壓,當倦意襲來時,難免這樣奄奄。
送到嘴邊就張口,她此時,倒是如此聽話。
丹鳳眼中含著輕笑,看著那張不若平時清冷反而很是柔和的麵孔,心中也柔和了不少。
他眼中忽而閃過一絲邪邪的笑意,看了看不停在她唇邊進出的勺子,又饒有興趣的盯著那緊閉的眼,最後,望向那單薄的唇,眼波一閃。
然後,下一勺,將紅棗熬成的粥挖出一口,頭湊近她耳瓣蠱惑道:“阿木,張口。”
聞言,紫檀木下意識的重複著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的動作,輕輕的張開了嘴,等著食物自己送上門來。
果然,有東西貼了上來,柔軟溫熱,緊接著,溫熱的粥流進她喉嚨裏,可不同的是,她微皺了皺眉頭,唇上的觸感不同,不像是冷冰的瓷器。
睫毛輕顫,她微撐開了一線眼,見虛浮的縫隙中果然是一隻勺子的樣子,於是暗怪自己多疑,定然是頭太昏產生錯覺了,於是不再管,再度閉上了眼。
悟蒼絕瀾將快速送到她視線中的勺子撤開,殷紅的舌尖輕輕的將水潤般的玫瑰色唇瓣上的落網之粥卷進嘴裏,得意地笑了。
她果然很警覺,不過這樣的情況下要跟他比速度,還是有一定困難。
將一碗粥喂完,她早就困的不成樣子了,他扶著她躺下,然後再端著粥碗出門,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完全睡著了。
他坐在床沿上看著這張熟睡的臉,越看越想不通為什麼那麼多人能把她全看成男子?為什麼他越看她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就越柔和?完全是個女子啊。
也不知是他視線太不收斂,還是她警惕太強了,她側了側臉對著他視線的方向就欲掙紮著睜開眼,他將視線收回,她便也安然入睡。
身邊氣息安穩,身體中有了熱力,紫檀木這一覺睡得很沉很安穩,睡過了一個白天。睜眼的時候,周圍已經黑了,帳中隻有一支光線昏暗的蠟燭在弱弱的燃燒著。
感覺了一下身體,小腹中已經舒服了不少,沒有太大的不適了。她起身下床,微微皺了皺眉頭,她沒感覺到帳內有他的氣息,他不在?
剛繞過屏風在案幾後坐下,還沒來得急展開案幾上的書卷,便見帳門被掀開,端著托盤悠然走進來的不是他是誰啊?
這麼一看,方覺腹中空空,於是眼神也難免熱切了些。
“阿木今天一天也就隻喝了碗粥,此時,想必餓了吧。”將托盤放在案幾上,他在一旁坐下來,道:“先吃點東西吧,這夜還很漫長,不急。”
他又知道,紫檀木瞟了他一眼,他還真是她肚子裏的肥蟲啊,連她今晚準備出發也猜到了。
就著昏暗的燈光看著托盤上,見雖然隻是幾道小菜,但勝在盤盤精致。味道,按以往的經驗,不吃她也知道定不是一般。
“為什麼不換根明亮的大蠟燭?或者油燈也行啊。”有些不滿這微弱昏黃的光線,她並不是特別在意的問道。
“你我的眼力還需要在乎這點區別?”他不答反問,也不準備去換,隻在心中微微癟了癟嘴,不解風情的阿木。
“哦。”她倒是不多想,也向來不挑剔,於是就著著昏弱的光線吃起飯來。
不一會兒便感覺有些不對勁,抬頭問:“你看著我幹嘛?我身上又有髒東西?你為什麼不吃?”
一連幾個問題,他都隻是自然的搖頭,笑著道:“我吃過了,我一個正常作息的人能像你一樣這麼大一天隻吃一頓飯?”
想來也是,她點點頭,遂不再管他。
吃過飯後,紫檀木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完後,對悟蒼絕瀾道:“瀾瀾,幫我通知孤雲,讓他帶人來見我,我在五裏外的小山丘等你們。”
複又想起了什麼,她問道:“對了,你呢?是和我一起走,還是在這邊,或者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