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輕輕的幾聲門響後門被推開,一大束金黃的陽光照進略顯陰暗的屋子裏,來人逆著光,但從輪廓上不難認出是最先離開的青芙。
“請問,有人嗎?”流水般柔潤的聲音落在屋子裏,見沒人回答,她隻好自己進屋。
這間屋子不大格局也很簡單,外麵有一套桌椅家具,裏麵放著一個繡花屏風隔開床與外間。青芙見觸目所及並沒發現有人,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紙條腳步細碎的往那處於暗處不被陽光光顧的屏風後走去。
纖指搭上屏風的邊框,她再次輕聲問了句:“有人嗎?”聲音中,有明顯壓製的顫音。一步誇過屏風,一張有兩米長的大床出現在眼前,可是床上沒有人,床邊相連著一個梳妝台。
青芙也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憋了一口氣,正想往外走,不料尚未轉身整個人突然被人從後抱住。心下一驚,當下奮力掙紮,“是誰?放開我!”
哪知道抱著她那人力道非常大,無論她怎麼掙紮都沒用,那雙手雖然不顯粗糙但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手。青芙掙紮時抬頭剛好看見麵前的床,突然愣住了,然後更為猛烈的掙紮,大聲喊:“來人啊,救命!”
男人困住她腰的手趕緊抽出一隻來堵住她嘴巴,“唔唔”見她說不出話來了強行半摟半抱的把她往床邊移去。
一室的暗燥中一個冷冷的帶著顫抖的女聲突然打破了這裏所有的氣氛:“你們,在幹什麼?”
青芙看不到身後的人,可紫檀木她們看的清楚,那個男人是丞相府的管家或者稱三駙馬,那女人自然是跟來的三公主了。
三駙馬的動作一僵,僵硬的轉過頭看著那個一身宮裝的嬌貴女人僵硬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青芙趁他僵住趕緊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這一現身,剛好看見他身後的女人,愣愣道:“三,三公主。”
三公主精致的眉眼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突然像崩的太過緊的皮帶一般突然承受不住重量分崩離析,她狼狽的衣著散亂的發絲就如同一根刺刺的她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體無完膚。
三公主睜大的眼睛完全沒意識到眼淚已經流落滿臉,隻是失魂的看著某個方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然後她突然就發瘋了,大聲的責罵起了眼前這個男人:“駙馬,我為你什麼都幹了,你就是這麼對我的?!要不是我,你十三年前就已經被父皇毒死了。我背叛自己的父親一心隻為你,就換得你的背叛!原來你都是騙我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騙子!騙子!”
三駙馬見她神色迷茫,趕緊上前拉住她。“住口,你聽見沒有,住口!”
三公主眼睛木訥一轉,有白色的光影在她瞳孔裏一閃,她突然大聲尖叫了一聲然後瘋了一般廝打三駙馬,邊打邊哭罵道:“對,素妃,她死了,鬼。都是你,你父親派人害死她,對,你父親和你,不是我,不是我。”
三駙馬見她完全口無遮攔了,趕緊捂住她的嘴巴,那知三公主已經失常了,她使勁一咬嘴邊的手掌掙脫三駙馬。瘋狂的搖頭嘴裏碎碎念:“不是我,是你,是你父親。你們找人給她下藥,然後暗殺。千年煙花,哦,千年煙花,吃了,不是你。你們做出了它,要害人,你們要害人,是壞人,壞人!”
至此,三駙馬的眼中凶光一閃,緊盯著瘋瘋癲癲的三公主,順手拿起床邊梳妝台上金屬梳妝盒慢慢的靠近癱坐在床上碎語的三公主。近了,近了,最後一步靠攏她,他眼中冷漠無情而雙目無神的三公主完全意識不到危險的來臨。三駙馬高舉著手中金屬盒,狠狠往下!
“碰!”的一聲,是屏風被踢到的聲音,伴隨著一聲利喝:“住手!”
一顆盤扣從來人手中射出命中三駙馬手腕打偏了他手中凶器,金屬盒擦著三公主頭掉下。三駙馬一驚,管不了自己手腕的疼痛,抬頭一看,大驚道:“大、將、軍?!”眼神轉向他旁邊的人時,整個人跌倒在地顫抖道:“皇、皇上!”
站在屏風前的人,赫然就是當朝大將軍和皇上!大將軍此刻一身鐵血威嚴,大踏步走進把他從地上提起來,一把從他臉上廝下一層皮,露出的果然是三駙馬的一張臉。他又一把將人扔在地上,退後幾步躬身道:“請皇上定奪。”
紫檀木始終站在暗影裏看著這一幕幕,她早就跟大將軍說好了今天這出戲,她假借聚會把這三個平時根本聚不到一起的安排在一起,而大將軍則負責想辦法把皇上帶到這裏來讓他親眼親耳看見這一幕。
皇上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但他看起來並不像是手掌著生殺大權的帝王,反倒更像是一個在文壇上很有建樹的儒雅文士。紫檀木注意他很久了,見他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哪怕實在聽到自己女兒發瘋時也隻是皺了皺眉頭,像是整個人毫無脾氣,可是在三駙馬的一張臉被揭穿之時他明顯的憤怒了:“三駙馬,原來你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