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蕭薔,芳齡二十有八,還是一朵未折的玫瑰,自我感覺良好,雖然下屬都在我背後叫我‘中女’,意思就是長相、身材、成績、能力、家底通通中等。人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就好,不必太執著。我生平沒什麼嗜好,珠寶首飾、衣服包包、明車名車,全都不喜歡。世間上能吸引我的就隻有錢,隻要是有錢賺的,除了殺人犯法,我都去做,充分利用我的每一分鍾去拜金,把收入最大化,我媽說我是‘錢鬼’投胎的。然而,我這樣愉快地過了二十八個年頭後,她老人家終於忍受夠了,看著身邊姐妹們的女兒相繼出嫁,她想盡辦法要我在今年內找個男人。於是,n次方個美其名認識朋友的相親飯局華麗的展開。我哪會乖乖聽命阿,為了逃避老娘,隻好躲在自己的小窩,除了必要的拜金活動,我絕對是三步不出閨門。薑還是老的辣,老娘三不五時奪命連環call,還是時不時震的我心驚膽顫的。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穆蓮的聲音從話筒傳來,「不要以為時不時‘哼’一聲我就不知道你在神遊!」
她真神,每次到讓她抓個正著。好吧,認識了二十年的朋友,說不了解是騙人的。
說起來認識穆蓮還真是緣分。小二的時候,老爸被派到了香港,於是我們離開了A市舉家搬到哪裏,一住就二十年。剛到香港時,因為當時兩地的交往不多,香港還沒回歸,很多香港看不起內地來的,所以我一直融不進同學的圈子裏,穆蓮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她是澳籍的華人,小時候在澳洲長大,後來父母回流香港。那時候的日子真難過,我們都交不到朋友,於是就湊合湊合。因為我當時英文爛,而她中文差,大家都互相幫助,我教她中文,她教我英文,相依為命的過日子,慢慢的就建立起堅固的友誼。
後來到了中學,我們去了不同的學校,但穆蓮的個性是她認定是她朋友的一輩子都是朋友,所以她還是經常打電話給我聊天,我們的感情才得以維係。她因為不喜歡香港的生活,高中就回了澳洲讀書,後來就幹脆在那找工作。而我畢業後進了盛世香港區的市場部,混到了組長,不過始終想回老家,所以兩個月前知道公司想調派一些員工去A市的分部,就遞了申請,現在在這裏市場部當個副經理,也算是生了職,當然那收入跟香港的是無法比。父母因為退休了,就跟著一起回來了。
「知道了,不就是你剛又搬了家麼。」我漫不經心的回她。
「現在國內的情況怎麼樣,回了老家還習慣嗎新工作交接順利嗎?」都已經聊了兩個小時了,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的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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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不都那些,隻是這城市跟想象的差挺遠的,小時候總想有一天會回家,真正回來了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心情挺矛盾的。這城市對我來說是即陌生又熟悉。」腦海裏還想著明天的報告。為了這次的年度計劃案,整個市場部已經沒天沒夜工作了整個月,終於把公司下半年度的計劃訂出來。明天集團所有的高層都會出席,連美國總公司派來的副總也過來,順便介紹給所有人。
「蕭薔,你裝什麼文藝啊,明明就一大姐大。你現在幹嘛?」
「跟你聊天,向明天的報告,還有碼字。」是的,我還是有另一個身份,就是網路小白文寫手。好吧,我承認我是為了稿費才寫的,而寫文最大的好處是不受時間和地點的限製。
「你還真是…-multitasking中文怎麼說?」留洋多年的後果就是,穆蓮的中文已經退化到經常忘記詞彙,要用英文代替。
「你是想說同時處理多個任務吧」
「對對對!哈哈,瞧我這爛中文╮(╯3╰)╭
」
接著,我們進入了鬼打牆式的無營養對話中,這就是我們溝通了二十年的方式,問一下近況,說說八卦,還有占最多的廢話。直到,A市的十二點,她才舍得掛電話。基於我錢鬼的個性,我是不會跟她打長途電話的,感謝某網路電話,才讓我最好的朋友得以保存下來,要不她絕對會成為我的拒絕往來戶。
聊完廢話,看看時間還早,就再看一遍明天要報告的內容。我來了盛世兩個月,能不能打響名聲,給高層留下印象就靠著一次了。在香港生活了二十年,很多港式的習慣還是保留下來的,每天我都工作到很晚,不到兩點,我是不會去找周公下棋的。國內的生活節奏要比香港的慢得多,以前在香港,加班到十點、十一點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