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我離開
如果我離開，你會怎麼辦？
想我嗎？
念我嗎？
抑或會恨我？
不是刻意隱瞞，也不是故意不說，隻是順其自然覺得今天該說就說了。
“音音，我有事和你說。”纏綿過後，他擁著她坐起身。
“什麼？”有些困，中午又沒有睡，他現在還不讓她好好睡覺！
“我這個學期結束後不是要去實習，而是會出國讀研。”學校，早早就找好了，隻是時間問題。
“呃？”秦音精神恢複了一半，錯愕的看著他，八點檔劇情要在他們之中上演了嗎？“剛決定的？”
“不是，上個學期已經在弄資料並通過了，隻是我堅持在這裏畢業才過去。”他喜歡有始有終。
“我是你離開前的消遣嗎？”隻為了在最後的時刻不無聊而找上她……
“音音，我要生氣了。”她把他看成是什麼樣的人！
“好吧，我的錯。”不是就好，“那你想上演哪個劇本？”
“什麼？”她氣瘋了？表情不像，可是為什麼她說的話他不懂？
“一般這樣的劇情小說裏有幾個劇本，你要聽嗎？”小說看太多了，被荼毒得有點深。
“嗯哼。”他想知道她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麼。
“第一個版本是：男主角出國，女主角沒法接受這樣的背叛，然後憤然分手；第二個是：男主角要出國，男主角要求女主角一起出國，女主角不同意，然後分手；第三個是男主角出國，要求女主角乖乖等他，但是七八年之後，男主角回國了，身邊卻伴著另外一個女的，而那個女的，是他老婆；第四個是……”
“等等，音音，你看的都是什麼小說，怎麼都是悲慘的結局？”該不會就是因為這些東西荼毒她太多了，以至於她也要和他分手吧？這個想法讓他開始不悅。
“沒有很悲慘啊，我忘了說那些劇本的最後都是女主角找到了比之前男朋友更好的、更愛她、更寵她、讓她更幸福的男人，而那個男人超級有錢。”怎麼會是悲劇，她秦音不看悲劇，也拒絕悲劇的。
“那就沒有一個版本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幸福快樂在一起的？沒有第三者，沒有分手。”他討厭這些劇本！
“有啊，我沒說完你就打斷我了。”她瞪著他指控。
“你繼續。”他安撫的看著她，鼓勵她說個完美的劇本。
“第四個就是男主角要求女主角等待，三年後，男主角功成名就的回國，然後和女主角happyending了。這是最純情的一個了，五年前我就不看這種劇情的小說了。”老土到掉牙，沒有新意。
“音音，我們就繼續這個版本吧。”老套無所謂，他喜歡就好。
“嗯……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決定權在你那裏，畢竟我是比較吃虧的那一個。”他變心了她也沒法管啊，他那麼遠！
“我可以保證，但是我也要你保證沒有第三者配角變成主角的機會，我們簡簡單單的就好。”他討厭除了計算機程序以為的任何複雜事件。
“這個……我要怎麼保證？”變心不是她能控製的，如果有個比他好的，比他更讓自己心動的，比他更有錢更愛她的，她真的沒法保證，這是個現實的社會……
“就管好你的心，就像我管好我的心一樣。”大家都心裏隻放著對方就好。
“呃……那時候你不在，我看不到你，如果……”
“音音，我不喜歡如果，說你會做到。”他開始變臉，認真的看著她，秦音覺得那是瞪她。
她困難的咽咽口水，小心的想遠離他的懷抱，這人又開始耍恐怖了。
“嗯，我努力保證做到。”
為什麼她會喜歡上這樣恐怖的一個人，單是一個認真的表情、一個眯眼的動作就讓自己覺得好像欠了他錢一樣，什麼叛亂的話都說不出口。
“我要肯定的答案。”他開始有些不耐煩，治她的招術很多，她最好不要讓他動刑。
“我保證做到。”
嗚嗚，這是她的男朋友嗎？她好可憐！現在退貨可不可以？
“乖，我也會努力做到，我放假的時候會回來陪你，但是你也要在放假的時候去看我。”這樣就不會有第三者插足的機會了。
“可是機票好貴……”她垂死掙紮。
“放心，我買單。”這個從來不是她要操心的問題，“音音，去看我就可以去旅遊了，你不是很想出國去玩？到時候我帶你好好的去逛美國。”他開始拿誘人的條件引誘她。
“嗯，不錯。”好吧，如果真的沒有比他更好的話，她就不變心吧，不過這句話不用讓他知道，免得他抓狂。
“那麼討論結束。”OK，他都說出國這種小事不是什麼大問題，對他們的感情不會衝力，就家裏那幫人在窮擔心。
“呃……三年好長，如果我寂寞怎麼辦？”就這樣？太簡單了吧？他以為三年可以一眨眼說過去就過去的嗎？
“就去找我啊，如果真的不想工作，就過來陪我，我養你。”反正養她不是問題，這個主意更好。
“呃……”算了，這個話題沒有討論的意義，反正什麼都是他在決定。
“音音，畢業後去C市工作吧，這樣我回來的時候就可以不用再麻煩的兩頭跑了。”如果可以，最好拐她去他家住，然後會有人幫著他擋住那些圍著她繞的煩人蒼蠅。
“你都算計好了是不是？”他不去學經濟太可惜了，簡直就是奸人一個！
“嗯，差不多，我是為了我們好。”他說得冠冕堂皇。
“我也有個要求，就隻有一個。”不可能都是他在主導，那樣她太虧了。
“好，你說。”他很配合。
“我不接受任何理由的性出軌，無論是同情還是被陷害，如果讓我知道你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我們就分手，然後從此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在這方麵，我的字典裏沒有原諒這個字眼。賀清瀾，我是認真的。”她對什麼都可以隨性，就隻有這個是絕對的認真，她的字典沒有男人間的共享。
“我知道，我保證不會。”賀清瀾也同樣認真的保證，很滿意她也開始認真了，似乎也隻有在這件事上，她才是真正的認真。
他很滿意此時的她，隻有這樣，才表示她也是很重視他的。
出國的事情，就這樣討論完畢，沒有爭吵，沒有不舍，就隻是簡單的告知與接受。
同居的事情，來的倉促，結束得很自然，可能大家都心裏認定了這樣的結局，暫時同居，然後暫時分手而已。
他們的愛情，維持到現在，沒有第三者，沒有情敵，沒有任何反對意見，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交往，除了唯一一次的冷戰，兩個人的愛情可以說是經典模範。
也許因為太過相似的性格，也許是因為默認這樣的相處，也許彼此太過了解，直到快要分開，除了賀清瀾要求的等待之外，他們之間沒有別的以後，沒有將來的藍圖。
離開，並不意味著結束，未來不是現在可以決定的，他們隻能約定彼此開始忍受煎熬的等待。
在賀清瀾論文答辯完成之時，他所有出國的證件都開始批下來，然後他提早畢業了。這也許是對他優秀的優待吧，學校非常積極的在幫他，因為這是一個優秀的榜樣。
最後離校的幾天，本是很忙碌的日子，但是他就是很有閑情的天天要她陪著，據說是為了離開後的懷念。
“你明天要走了，東西都弄好了嗎？”開始有那麼一丁點的傷感了，畢竟也在一起好幾個月，突然他就要離開，她會非常不適應的。
隻是，算了，還是不要和他說的好。
“嗯，都遞回去了。”明天一提行李就可以走人。
“……”歹勢啊，她開始想他了，怎麼辦？可不可以任性的要他留下別走？她好像還沒有任性過，不知道在現在使用會不會合適？
“是不是想留我？”他看著突然沉默的她，唇角微微勾起。
“我可以任性一次嗎？”就一次而已，身為他的女朋友以來，她沒有真正使用過任性的權利，感覺好虧本。
“可以，隻要你說得出口。”他看著她，笑了，他就在等她這句話。
“呃……你確定？”今天的他很帥氣，因為都比平時要溫柔，真是迷人，好想吻他……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呃，這句話好像不對，但是算了，她不需要現在知道。
“嗯，那我說了你就會答應嗎？”如果是的話，那就讓她任性一次吧。
“當然。”他怎麼可能讓她失望。
“那我說了。”這個人真的是賀清瀾嗎？感覺有點像被附身了一樣。
“嗯哼。”他就怕她不說。
“那個，瀾，你……”怎麼辦，說不出口。
他出國是為了進修，她怎麼可以為了自己的小私心而毀了他的大好前程，那是很不成熟的行為。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他笑眯眯的，很認真很溫柔看著她，看得她心都酥了。
“我說不出口……”好鬱悶，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任性了，可是，嗚嗚，她說不出口。
“你確定不說？可能是在這裏的最後一次機會了，錯過了可能就要三年以後了，你確定？”他開始刺激她，真是不滿，她連任性都說不出，作為男朋友的他感覺自己有些失敗。
“算了，還是不說了，感覺很幼稚。”作為一個女朋友的身份，她不應該在他離開的時候給他壓力和不安，她應該給他最大的支持與鼓勵，然後安心的等他才是對的。
“音音，我授權給你說，真的。”賀清瀾鼓勵她，其實心裏很想逼迫她，因為自己想聽。
“可是我說不出口，所以就不勉強了，我怕說了以後自己會良心不安，所以還是不說了。”她終於想通了似的，認真看著他說，“走啦，這裏好冷，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音。”她是故意的！他明明看到她在心裏偷笑，就是擺明了不想說給他聽！
“瀾，我肚子好餓。”她開始撒嬌，不去看他的表情，怕被看出點什麼。
“音，會想我嗎？”隻要他一改口換成單名叫她，秦音就知道自己又要大禍臨頭了……為什麼自己要那麼可憐，不想任性都不行。
“當然會。”不想也不行，他那麼迷人，暫時沒有人可能取代他。
“有多想？”某人開始咬牙。
很好，她已經開始避開他的眼睛了，果然是故意的！
“就像你想我的一樣多。”哎，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男朋友呢？
她總是處於時刻受壓迫中。
“你知道我會想你？”她該不會以為這樣敷衍的言語可以蒙混過關吧？
“你不會想我嗎？”好白癡的對白，她可不可以不要討論了？
這裏風好大啊，他們一定要在這裏“花前月下、甜言蜜語”嗎？
“那得看音想我有多深。”哼，連心都開始飄忽了！
“很深，沒法度量。”不行，她要抗議了，不想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這種冷死人的地方。
“音，你在惹我生氣嗎？”開始露出真是麵目，某人抿著唇瞪著懷中心不在焉的女友。
“嗯，有那麼一點，如果你能換個溫暖一點的地方的話，我就幫你消氣。”他至少也要找個浪漫點、溫暖一點點的地方跟她最後廝磨一下吧！
真是可惡，竟然選了個風最大的地方！
她白癡才有心情對他說甜言蜜語。
冷死了！
他的懷抱現在一點用都沒有。
“我現在很生氣。”她還不滿了！該不滿的人是他！她這是對待準備要出國的男友該有的態度嗎？
“乖，低頭。”混蛋，遲早有一天她要報仇回來。
連“很”字都出來了！
賀清瀾低頭，正好迎上她仰起的唇。
意味明顯，給他暫時消火的。
“走吧。”他沒有接受她的求和，擁著她離開。
“幹嘛？”要發飆了嗎？這麼難伺候，他明天就要走了耶，也不放過發火的機會？！太對不起她了吧！
她本該是傷心難過，而他應該溫柔安慰才對，為什麼變成他生氣她受氣了？
“找個溫暖的地方。”然後再讓她消氣。
“瀾，宿舍很溫暖……”有熱水袋，回宿舍就可以了，真的。
“宿舍太吵了。”想逃？是不是太遲了？
“瀾，你很生氣？”嗚嗚，她幹脆趁他出國分手算了，這樣的男朋友，搞到她好可憐。
“你手怎麼這麼冷？”他開始注意到她真的是凍壞了，剛剛一直沒有注意到，真是該死。
“很冷啊，我都說了。”那裏風很大，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他老兄這樣耐寒。
“對不起。”他抱歉的擁緊她，懊惱自己的疏忽。
“你少生氣的話我就原諒你的疏忽。”哈哈，給她逮到機會了。
“好。”她身體重要，生氣這種事隻是幼稚的行為。
“嗬嗬，這樣暖多了。”她偎緊他，有些撒嬌的埋進他懷中。
他低頭看著她嬌笑的樣子，唇跟著揚起。
他喜歡她依賴自己。
“我們為什麼要坐地鐵？”如果他想去開房的話，學校旁邊很多賓館的。
“去市區。”這是在這裏的最後一個晚上了，至少也要去個浪漫的地方，她應該埋怨過他不夠浪漫的吧。
“轉移陣地的同時是不是表示你的生氣已經轉移了？”秦音天真的問，如果是的話就好了。
“你說呢？”他笑著挑眉看她。
“當我沒問。”笑麵虎，就會這樣嚇她，她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把自己當女朋友看待，有這樣疼女朋友的嗎？
“還冷嗎？”在地鐵裏空氣沒有那麼流通，相對的也暖和了一點。
“你不生氣的話我就不冷了。”他一生氣，她心都冷了，哪裏還能暖和起來。
“音音，你確定要在這裏跟我討論生不生氣的問題嗎？”不要說他不給她機會。
“呃……我閉嘴。”看到他眼裏閃過一些什麼，秦音乖乖閉嘴，她不想在地鐵裏丟臉，有可能還會被投訴妨礙公共道德。
這個人狠起來可是不分場合的。
“嗬嗬，真是膽小鬼。”他可是什麼都沒做呢。
“不好意思，你有個膽小鬼的女朋友。”說出來他也沒有光榮到哪裏去吧。
“我不介意。”這樣才有樂趣。
“委屈你了。”她可是很介意有個太優秀太耀眼的男朋友，雖然沒有什麼女生敢靠近，但是被人嫉妒的滋味還是很不好，更重要的是，這個男朋友完全是以欺負她為樂，哎，委屈啊。
“不會，我目前很滿意。”除了他們要分開三年。
“哎，我的榮幸。”榮幸過了頭。
“音音，你說得好假。”他開始有勾起惡劣的笑看她。
“我頭暈，到了叫我。”她鴕鳥的把頭埋進他懷裏裝暈，不想再增加罪名了，免得他氣死了她會很辛苦。
“你繼續裝傻，到了我叫你，記得好好想想要怎麼幫我消火，我火可是很大的。”他笑得很燦爛的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在外人眼中，他們很甜蜜，可是秦音已經開始叫苦和哀歎自己的命運了。
“好了，到了。”他笑著提醒有可能已經睡著的女朋友，她似乎很喜歡賴在他懷裏。
“嗯，好快。”其實她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他的懷抱太舒服了。
“醒過來，別站著睡著了。”他應不應該心裏不平衡？
“好啦。”小氣。
她探出頭，不滿的咕噥。
“要抱今晚給你抱個夠。”他低笑的在她耳邊低喃，然後擁著她走出地鐵。
“……”有可能嗎，信他才有鬼。
“我們要去哪？”他應該不會有閑情這個時候拉她出來買東西或閑逛才對吧，因為他氣還沒有消。
“快到了。”這裏離所謂的五星級酒店還很遠，都不方便，就湊合著選個四星級的吧，就在地鐵站旁邊，明天去車站也方便。
“好吧，我不問。”裝什麼神秘，哼。
“好了，到了。”走了幾分鍾，他終於停下來，笑著對她說。
“啊？這裏？”她看著眼前那耀眼的招牌字，愣愣的看著他。
“對。”他笑著擁著她走進去。
“這裏是四顆星的。”她小心提醒。
“我知道。”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這裏很貴。”沒有必要吧，她從來沒有很挑剔過，他沒有必要最後一天委屈自己的錢包。
“還好。”這裏的環境對得起這個價錢，他還是很滿意這裏的環境和服務的，都不錯。
“瀾，你在耍闊嗎？如果是，我要生氣了。”輪到她開始認真了。
“我像這樣的人嗎？”他也笑著認真的看著他，對他而言，這是很平常的。
“現在很像。”她停下腳步，死也不要跟著他往裏麵走。
“隻是一次而已。”又不是住在這裏，如果是住在這裏的話，對於目前的他而言，是有些負擔的。
“也很貴。”她開始要放開他的手，這是抗議。
“但是我不覺得，這個價錢對我而言不算什麼。”其實很少。
“但是對我而言，很什麼。”她可是提倡節儉的人，他已經在她身上花了很多了，她一直抗議不過他，即使約法十章製定出來後，還是沒有太大的改善，她隻能默認。
但是這次死也不要，沒必要最後一次相處還大出血。
“猜拳吧。如果我贏了就聽我的。如果你贏了就聽你的。”服務員已經開始好奇的往這邊看他們了，他是無所謂的，不過怕她會羞死。
在酒店門口討論這樣讓人誤會的話題，她似乎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
“……你很堅持？”平時這些他都很隨便的。
“是的，如果我輸了我就聽你的。”他想給她留下一個很深刻的印象，以後她隻要一出市區，一出地鐵站，就會想起他了。
“好吧。”就賭一次，這樣自己會甘願一點。
“開始了？”他放開她，伸出手。
“嗯。”哎，她也勉強的伸出手。
“三、二、一。”
口令一喊完，兩人同時伸出手勢。
“我贏了，走了。”某人很得意的笑著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