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場上打擊馮遠之未必不可行,隻是真的能達到他們的目的嗎?馮遠之之前熱衷於並購和擴大馮氏,無非是為了掌握更多的資本,有資格來掌控周喬,可即使在他最渴望最扭曲的時候,也沒有動用馮氏的力量直接向周喬施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周璿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馮遠之重視周喬,重視到病態的程度,如果不是最後被周喬親自揭穿他的真麵目,怕是他根本不願意在周喬心目中留下任何的汙點。
馮遠之希望他自己在周喬的心目中是風光霽月的人物,是能讓周喬信任依靠的人物,而不是一個□□熏心不擇手段的偽君子,所以他始終躲在幕後,把鍾子昂當槍使,為的不過是把周喬逼入絕境,然後再去求他,這個時候他在一邊使手段一邊施以援手,讓周喬不得不感激他、離不開他,從而達到他的目的。
但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計劃不如變化快,馮遠之失算了,周喬自盡之後,馮遠之所有的念想都成了空,要是之前的馮遠之,他壓根不可能會和孫蕙發生錯誤的關係,更不會在麻煩造成之前放任不管,他隻對周喬有那耐心,對別人,從來都是能利用毫不手軟,起殺心絕對狠毒的。
周璿這幾天並沒有閑著,她到要感謝鍾子昂之前對她的栽培,在公司的那段日子,她學會了很多東西,而鍾子昂又特意把收集的馮氏的相關資料留在家裏,自然是為了讓她自己研究從而判斷局勢的。
馮氏在周喬死後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馮遠之比之前更加深居簡出,對集團內部的事情很少插手,後輩們之間的爭權奪利他也不管,那種放任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所以周璿有理由相信,馮遠之這些年過得很壓抑,很沒有目標。
孫蕙之死,他出手了一次,可是周璿的出獄到至今的活蹦亂跳,他除了一開始表達了一下戒備和防範之後,後來就一直聽之任之了,所以周璿想,馮遠之未必不在期待著什麼。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那麼周喬的生日便是一個可利用的契機。
鍾子昂哪裏會不明白周璿的想法?但是他直覺否定了:“不行,太危險了。”
他蹙著眉頭看著周璿,臉色嚴肅:“璿兒,你想拿自己當餌來釣大魚,但是你想過沒有,這條大魚萬一把你反噬了怎麼辦?”
“可是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周璿反問:“馮遠之現在還真的在意馮氏的死活嗎?”搞不好馮家破產了,馮遠之大概也隻會冷眼旁觀吧。
鍾子昂皺著眉頭:“可你要怎麼做?璿兒,我許你拿自己去冒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周璿轉開目光看向窗外,外麵黑漆漆的,雖然已經快春天了,但是夜裏依然寒冷,今天的風很大,她能夠隱隱的看到外麵的樹枝被大風吹得亂顫,還有那氣流卷起的聲音擊打著窗戶,她輕聲說:“鍾子昂,我不想再等了,我有一種預感,他就是在等著我,就像我也一直在等著他一樣。”
那是在等待一個了結。
可能這就是仇家之間的另一種心有靈犀吧。
鍾子昂沒有開口,他看著周璿,目光裏閃過很多情緒,說不清,一時也道不明。但他心裏也有奇怪的感覺,周璿一說出那句話,他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周璿說的也是就是事實。
是啊,馮遠之到目前為止按兵不動,他難道會不知道周璿對他的恨嗎?他難道會不知道沒有人比周璿更清楚不是她把孫蕙置於死地的嗎?他又怎麼會不清楚,周璿會不惜一切代價查明真相?
就算孫蕙死了,馮遠之自認為周璿查不到什麼,可難道他不會擔心鍾子昂偏向於周璿,然後對他發動攻擊?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或許他就是在等待周璿說的這個結果。
當然,也有可能,是馮遠之累了,周喬的死讓他整個人都變了,向婉夕躺在病床上,孫蕙也死了,和周喬有關係的隻剩下一個周璿還是活生生的,所以他或許心軟了,留下周璿,就跟周喬還活在人世一般。
但是,這真的是那個不擇手段的馮遠之會做出來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