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芳，謝一一心裏有了些底氣，馬不停蹄地來找方芳討論明天的戰術。方芳平日裏和學校老師走動多，又是家委，還是遠建附中他們這一屆500人大家群的群主，學校的事情，她知道得要比許多年輕老師還多。
社區咖啡廳裏，方芳聽謝一一講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當機立斷：“聽老師的，老師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班主任讓我們道歉！”
“那就道歉，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王思瑞沒錯。”
“謝一一，這是對錯的問題嗎？”
“不是嗎？”
“你站在班主任的立場上想想，班級裏出了這種事情，還有一方家長耍無賴，你煩不煩？”
“何止煩，我還會火大！”
“對啊。這時候，另外一方明明占理，卻願意配合工作，你是老師，你是不是也覺得欠了家長一個人情？”
“我要她人情做什麼？”
方芳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謝一一。
“謝一一，我真的佩服你，這種話都說出來？我為什麼要做家委？你當我吃飽了撐的？不就是想著能多幫班級做點兒事情，期末評優的時候，讓吳優多個籌碼！”
“哎呀，評上了又怎麼樣？這些都是虛的，中考隻看分數。”
“錯！現在有自招、到區、到校名額，分數都差不多的情況下，就得看著這些虛的！”
謝一一一臉茫然，方芳說的每個字她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什麼意思，不知道。中考不看分數了，看誰人品好？看誰學習態度好？看誰好人好事做得多？這不亂套了嗎？！
方芳趕緊給謝一一普及了下現在上海的中考製度。謝一一還聽得雲裏霧裏的，但大概的意思明白了，為了盡可能地公平，所有市重點高中的名額，會平均分到各個區和各個學校。以前的中考簡單粗暴，就是全市孩子的博弈；現在中考變成了校內競爭。同校的孩子，分數相同的情況下，自然錄取各種榮譽更多的孩子。
那這些有的沒的虛名，誰來決定呢？每學期的評優，說是班級民主選舉，可往往老師的一句話、一個暗示，很多結果就不一樣了。
方芳對謝一一的“無知”非常憤慨，枉費她平時給她發了那麼多中考政策，謝一一愣是一篇不看！最重要的事情是，當媽的稀裏糊塗！
謝一一可不認這莫須有的罪名。中考改革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方芳發的文章，她也試著看過，可看了兩三篇沒弄明白，就拉倒了。反正王思瑞才初一，不著急。
方芳被迫，隻能和她盤起來。
“喏，我跟你說，現在學校的思路就是不出事。班主任搞不定就年級組長來，年級組長搞不定就副校長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