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方向湧來一團星光,最開始隻是一點浮光,刹那就幻化成一道通天光柱,熾烈的光芒將黑夜撕開,神戰大陸被照得雪亮一片。
好強盛霸道的光芒,將大陸上黑暗永駐的魔城鬼域都驅逐開去。
也就是那麼一個呼吸間,通天光芒漸次微弱,整個神戰大陸卻開始持續降溫。
事情變得詭異起來,蒼茫大地,飄著漫天寒霜,滿地凍冰,白茫茫一片鋪展到天際。
溫淵河,這條神戰大陸上最長的河流,縱橫富饒神州大地數萬裏,也在一夜之間凍成了一條匍匐在地的冰龍。
奇異的突變,讓沉靜多年的神戰大陸為之沸騰,無數仙門魔教讓精銳弟子傾巢而出,查探此事。一時大陸各地,法寶璀璨,流光溢彩,鮮豔的血液染紅了數不盡的土地。
這一夜,重重魔氣封鎖的魔城裏,萬千強魔收斂氣焰,安靜得如同被俘虜的敗者。
這一夜,揮舞著巨大翅膀的大妖匍匐在地,鋼鐵澆鑄般的身子顫抖著,仿佛剛出生的幼靈,懼怕著一切。
這一夜,地獄裏拖著漆黑長鏈、被光鞭抽打得魂裂魄碎的輪回者驚懼得忘記了哭泣。
這一夜,整個神戰大陸被凍成一塊巨大無比的堅冰,卻沒有任何人在寒冷裏死去。
一個不平凡的夜晚,一場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突變,引得六界傾目,卻無人能探明緣由。
似乎,這場驚天動地的詭變會於此畫上一個句號,時光產生一層層抹不去的灰將它們掩蓋。
溫淵河,小廟村。
小廟村是一個極小的村莊,在寒霜漫天降下之時,村長陳天勇就浩浩蕩蕩帶著一百多號村民去察看養育他們成長的“母親河”——溫淵河。
在溫淵河河岸的凍冰上,村民們震驚地發現了一名約摸三四歲的幼兒,不著衣衫,被凍得全身通紅,連呼吸都開始時斷時續,似乎命不久矣。
“誰家的爹娘,如此狠心,將自家骨肉丟棄在此地,若是晚來一步,隻怕這條小生命已離世而去。”陳天勇心有不忍,趕緊脫下厚衫,將幼兒層層包裹起來,然後帶著一群冷得哆哆嗦嗦的村民,快速向村裏趕去。
這樣一個讓人心驚膽戰夜,沒有雪花,隻有寒霜漫天,天地似乎都要凍成一塊,小廟村的村民雖然不諳世事,但心裏也清楚,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所幸的是,此後十年,小廟村一直相安無事,整個神戰大陸也無甚大事發生,所以大部分人們對於那晚詭異驚人的變化,都已經淡忘,甚至是遺忘。
彈指十年過,當時幼兒已少年。
十年,在每個人的感覺裏長短不一,而對於慕寒來說,這十年過來的並不容易,有時候在心裏更覺得是一種煎熬。
“難道鬼婆是在騙我,為何這些天過去了,自己仍然如此不堪一擊?”慕寒站在山穀旁堅硬的土塊上,看著不遠處村莊嫋嫋升起的炊煙,頭腦有些眩暈。
“不管如何,自己都要想辦法練武成才,走出這彈丸之地。”
強盛的陽光直照而下,熱氣蒸得慕寒汗流浹背,他使勁地搖了搖頭,在心裏已經暗暗下了決心。把心事暫時壓下,慕寒拿起粗糙的鐵製工具,重重地敲打著腳下的堅硬土地。
近些日子,雨水未降,土地都近乎板結,需要將它們敲鬆,然後引入水分,再種些莊稼,以作糧食。
在慕寒的身邊,還有三名與他年齡相近的少年也正進行著同樣的農活。幾條淺色布條,將一塊土地分為了四塊,四個少年在村長為自己劃分的區域內或勤奮、或懶散地幹著農活。
顯然,分給慕寒的農活範圍明顯要比其他三名少年小,因為他從小體質都不好,體寒時而發作,村民們對他還算照顧,不會讓他幹過多過重的農活。
但與慕寒同齡的一些少年卻不會如此想,對於村民給慕寒的特殊照顧,他們的怨意從言語和舉止上都可以發現痕跡。
此時,和慕寒一起敲打著堅硬土塊的三名少年的臉上或輕或重浮現著不滿之意,他們揮動著粗糙鐵製工具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在一番懶散的勞作之後,終於不再堅持,紛紛把鐵製工具扔了,轉頭看著滿臉通紅的慕寒。
“你倒是挺勤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