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看了一眼熟睡的母子倆,輕輕起身,繞過前邊那叢茅草,找到個僻靜地點,解決了內急問題,便向回走來。
走了幾步,隻覺得四周明亮,抬頭看去,隻見一輪圓月懸於正空,扳指算來,時間正是中秋,難怪空氣中似乎也彌漫著月餅的香味。
看到天上的月亮,蘇景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個熟悉卻遙遠的身影,爸爸、媽媽、樓下男孩,曾經的同學,一個個人影鋪天蓋地的湧進腦海,蘇景微微有點發暈。他們都曾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但是現在卻越來越遠,永遠也不會再見了。蘇景不由得有些心酸,眼圈也有些紅了。
找了個幹爽地方,蘇景坐了下來,半躺著看著天上的月亮。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多愁善感了,自己明明不是很堅強的嗎?默默坐了會兒,蘇景站了起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小小地蹦了一下,內心裏下了決定,不會自怨自艾,林黛玉不是病死的,是愁死的,既來之,則安之,難道一個21世紀的見過世麵的小姑娘還不能在這亂世中活出精彩的自我嗎?
蘇景衝自己揮了揮拳頭,心裏告訴自己,隻等一個機會,自己不會黯然一生的。
覺得自己下了一個偉大的決定,蘇景拍拍手上的灰塵,便向城牆角的人群走去。正走到茅草附近,一個瘦削的身影擋在了前邊,“喲,我說這是誰啊?這不是那個俊小哥嗎?”蘇景心裏猛地一縮,抬頭看去——齷齪男!蘇景嚇得倒退了兩步。
“你你?怎麼是你?你想幹什麼?”蘇景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齷齪男上前一步,一把撩住蘇景的袖子,“你說我想幹什麼呀?”齷齪男臣邪笑著。
蘇景一把扯過袖子,轉身就跑。但還沒跑出兩步,便被齷齪男撲倒在地,一張臭哄哄的大嘴便胡亂貼了上來,上下其手,扯亂了衣服,蹬掉了鞋子……蘇景的眼裏滿是驚恐,自己還是一個不到16歲的女孩,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怎麼能讓這樣的齷齪男子欺負了。可是任憑他掙紮,叫喊,卻動彈不得,嘴也被捂住了。
胡亂掙紮間,手摸到了一塊石頭,想也沒想,揮手便衝著腦門砸去。隻聽得石頭與肉的接觸發出沉悶的“撲”聲。相像中,應該是齷齪男瞬間暈倒,可現實是齷齪男抹了一把額頭的血,麵孔猙獰,更加瘋狂地撕扯起蘇景的衣服來。
蘇景的所有求救聲都淹沒在男子的手心裏了。恐懼、絕望,眼淚撲朔而下。
“你在幹什麼?”突然,一個有如神般的聲音在蘇景的耳中炸響。撲在身上的男子動作陡然停了停,但下一秒,頭也不回地喊:“誰敢管老子的閑事!”抬頭便打算繼續撕扯抓摸。
“哎喲!”一聲鞭子撕裂空氣的聲音,齷齪男一聲慘叫,便滾到了一邊。正要爬起來準備大幹一場時,竟兩腿一軟,跪倒在地:“郡、郡、郡王!我、我……”話沒說完,便癱倒在地。
蘇景看著眼前這個猶如神般降臨的男子,一時有些呆了,全然不知該說什麼,隻是捂著胸口瑟瑟發抖,似乎剛從寒冬中過來。
“在我的軍中,欺侮百姓,該當何罪?”男子語氣淡淡,似是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齷齪男卻一下子篩糠般抖起來,磕頭如搗蒜,“郡王饒命,郡王饒命……”男子卷起鞭子,慢慢回身:“自己去領死吧!如果明天我還看到你活著,你知道後果。”
齷齪男又是一陣哀求,男子卻毫不在意,隻向前慢慢踱去。齷齪男眼中殺意驟現,袖口一抖,手中竟多出一柄短刀,抬身便向前衝去:“你不讓我活,你也別想活!”眼看那刀便衝著男子襲去,蘇景不由自主地大喊:“小心後麵!”人也身前撲去,竟堪堪扯到齷齪男的褲角,雖隻是輕輕一帶,但也讓齷齪男的刀鋒偏了。就這一瞬間,男子腳尖一點,身子一個回旋,手中鞭子飛出,鞭尾重重地拍在齷齪男的頭部,頓時頭皮麵部的肉便如熟透的西瓜被切開般向兩邊咧開,鮮血也順流而下,隻掙了一掙,便倒下了。“找死!”男子淡淡說道。
收回鞭子,男子抬眼看了看這個被他忽略的“男孩”,“夜裏別到處走!”便轉身走了。
男子迎著月光漸漸遠去,在月光下留下一道銀灰色的剪影,有如仙界的神般美好。蘇景的心裏有那麼一瞬擂動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