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回到老家第一時間打了電話過來,說一切平安,我提著心才平穩落地,畢竟姥姥年紀大了,坐長途車難免讓人擔心,我的生活也回到了正常狀態,姥姥不在身邊,家裏每天隻剩下我一個人,多少有些無聊。
我有兩個姐姐,二姐跟老爸一起在南方工作,到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他們兩個在外地能互相照顧,我也挺放心的。說到我的大姐,我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我的感受,有恨、有無奈、有不解,我知道她也可能同樣恨著我們,恨著我。好好的一家人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呢?說來話長,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有的愛所有的恨都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積攢起來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日積月累,終會有爆發的一天。
前麵說過,我上四年級的時候跟著老媽來到了城裏,當時條件有限,二姐跟著姥姥,大姐跟著爺爺奶奶,一年過後把大姐接了過來,大姐小時候學習不好,腦袋不聰明,我小時候學習好,每年都是班級前三名,家裏的獎狀掛滿了客廳牆壁,所以爸媽比較支持我念書的。
但同樣爸媽也支持我的大姐二姐念書,我爸是一個愛學習上進的一個人,奈何家裏條件很差,我爸是家裏老大,還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哪有錢供他讀書,我爸上完初中就輟學了,幹了幾年農活,年齡一到就是當兵去了,這一當就是六年,老爸常說要是他能有高中學曆,就會有更好的發展,跟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所以老爸很支持我們讀書,沒有向其他村裏裏一樣,認為女孩子讀書沒有用。
但我大姐不爭氣,從小學習就不好,上學的時候隻好一上課就打瞌睡,她的老師經常這樣說她,說我大姐不是上學的料。我大姐這人很強,不知道她的脾氣隨誰,老媽說讓她幹啥她偏不幹啥,後來我媽說她和我大姐天生相克,真是一語成讖。在我小的時候,我一直覺得每家每戶的兄弟姐妹都非常團結,自己家的兄弟姐妹如果被人欺負了,都會幫忙,我大姐卻不是,有一次二姐被村裏其他女生欺負,大姐竟然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那樣看著,一點都不去幫忙,仿佛二姐就是陌生人一般,也從此大姐二姐之間出現了不可修複的裂痕。
大姐和二姐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二姐顧家,不上學的時候,二姐經常出去撿枯枝當柴火用。老媽做飯,二姐點柴燒火,農村的那個鍋灶,沒有排煙機,隻要一做飯,廚房裏濃煙滾滾,讓人睜不開眼睛。大姐很少出動燒柴,她怕被煙熏,畢竟是家裏老三,還是兒子,老媽比較寵我,基本不讓我燒柴,大姐就不高興了,說我不幹活,就知道玩。
大姐小學上完就去念初中了,初中離家比較遠了,還得住校,大姐大約一個星期能回來一次。有一天大姐突然回來了,還帶了兩個同學回來,而且把桌椅板凳也帶了回來,大姐告訴老媽說她不想念書了,她的兩個同學是過來勸她繼續念書的,老媽和那兩個同學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大姐才同意回去繼續念書。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大姐又回來了,這次回來她什麼也沒帶,也沒有帶同學回來,大姐直截了當的告訴老媽她不想念書了,老媽這次也看出來了,大姐是真不想念書了,也再沒有勸她,隨她去吧,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要是將來後悔了,那也隻能怪她自己,之後一直在家呆著,沒去上學,也沒有出去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