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影不知穆軒何時修了禦風飛行的法術,竟不出半個時辰,就帶她來到了雲城的那座西南山巔。
但此時此刻,她完全顧不上詢問他這些,隻慌慌張張地對他道:“穆軒,寒筠那人性情多變,萬一讓他見到你,說不定他又要取你性命,所以你就在山下等著,我自己去見他。”
穆軒蹙眉:“不行,我得保護你。”
“你放心,寒筠現在是不會傷我的。”
穆軒仍是有些擔心:“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麼決定了。”
故影心意已決,說得不容置喙。她絕不能讓穆軒把命搭進去。
夜漸漸深了,白天的悶熱已經慢慢散去。一輪皓月當空,卻又莫名叫人覺得寒涼。
當故影獨自一人來到鬼玉閣的時候,鬼主寒筠似是早有預料一般,特意褪去了進閣的結界,屏退了閣中的殺手和暗衛,讓她輕而易舉的就來到了他的寢殿前。
故影盡量穩住腳步緩緩踏進殿內,眼見熏霧彌漫中,寒筠就端坐在一旁的窗邊,修長的指間捏著一枚雪白的棋子。正如過去故影所見到的那樣,他仍是自己與自己對弈,眉目間盡是必勝的傲然。
“來了。”他未抬頭,勾唇冷笑一聲後,淡淡說道。
故影上前兩步,淩厲起聲線,直截了當地問:“欣兒在哪?”
寒筠不緊不慢,又從棋笥裏捏了一枚黑子後,才抬眸看向故影,沉冷的目光在掃向她腹部的那一刻,微不可察的添了一絲怒意。
他沒有回答故影的質問,隻似是嘲諷的語氣說道:“你曾說自己隻是一具能夠呼吸的屍體,我想要的,你永遠都給不了我,可是你卻能夠為他懷上孩子……”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裏閃過一道怨恨的光,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故影啊故影,看來你這具屍體能不能有心跳,也得看躺在誰的懷裏啊。”
故影麵無表情地迎著他的視線,並不理會他話裏的諷刺,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後,稍稍抬高了聲線,又把話問了一遍:“欣兒在哪?”
寒筠看著她,慢慢收斂了嘴邊的冷笑,他把棋子隨手往棋笥裏一扔,接著起身踱步到了故影的麵前。
“真不巧啊,我剛讓她出任務去了,要不……”他有意放緩語氣,話裏帶了幾分曖昧不明,“你在這裏等等她?”
“出任務?……”故影的心裏驀地一怔,再出聲時,微微有些發顫,“你逼她做了殺手?”
寒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搖頭,淡淡說道:“我怎麼可能逼她,你知道的,我從不強迫任何人,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要給我當殺手的。”
“你!”故影氣得眼睛通紅,她瞪著寒筠平息了許久,才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真後悔啊寒筠,後悔那次沒能殺了你。”
寒筠的臉色在她的話裏漸漸變得更加陰沉,他與她對視著,眼裏的悔意似乎比她還要強烈,等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隱了去,低了低頭,冷笑道:“你現在若還有能耐,一樣可以殺了我啊。”
說著,他伸手摸向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唇邊的挑釁叫人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