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寒筠手中加力,將故影扯進了懷裏。
一瞬間,故影本就白皙的麵孔一時更顯蒼白,她不作遲疑的一把推開了近在咫尺的男人,略顯慌亂的向後退了幾步。
世人皆知,這鬼主寒筠喜怒無常,最不能容忍手下之人有所回駁。
霎時,男人眼中透出的寒刃似乎要將故影剝皮削骨,手中蔓延開的一縷縷逼人的戾氣足以奪了眼前之人的性命,可片刻,他竟是強壓下那股戾氣,怒聲問道:“你既然知道自己隻是一具屍體,為何又要如此在乎?因為蕭之言嗎?!”
聽到“蕭之言”三個字,故影的心間猛的一顫。這個名字,曾經深深刻在她的心頭,讓她許諾永生難忘,可如今,前世的她已死,這個名字卻還在那裏,讓她每次想起,都會抑製不住的心口生疼。
當年蕭之言承諾她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現在想來,她隻覺好笑,笑他的背叛,更笑自己的愚蠢。
如此不仁不義的偽君子,怎配得上自己的執著。
“他殺了我的父親,我對他,隻有恨。”
寒筠眸光一深,努力平息下浮動的胸腔,一轉平常的冷漠,沉聲道:“記住你的這句話,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我需要他的魂魄之時,你會讓我失望。”
故影心間淩亂,一時沉默不語。她的確恨他,可每當自己對其動了殺念時,心底深處總有一個地方莫名疼痛。
這時,身後的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故影隻聽得一陣輕快的笑聲傳來,一瞬間,竟讓她沉重的內心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鬼主大人,小穆軒剛釀成的好酒,要不要嚐嚐?!”
說話者,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眉清目朗,長得很是幹淨俊秀,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此人名為穆軒,也是這鬼玉閣的殺手之一,可他卻從未殺死過任何一人,這若換作他人,鬼主寒筠早就會將其擰斷脖子丟落懸崖,但這穆軒利用山上的果實釀成醇酒,意外討得寒筠的歡心後,竟借機活了下來,從此也不再做什麼殺手,而是本本分分的做起了釀酒的工作。
不得不說,他來的恰是時候。酒香之氣撲鼻而來,寒筠的欲念與火氣頓時消了大半,他揚手示意穆軒把酒壇放於一旁的桌案後,再次對故影說道:“新接的生意,宋家獨子——宋子俊。”
宋家,十二仙宗中排名第二的宗門,宗主宋記慎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與各宗門的關係也很是融洽,竟然還會有人打宋家獨子的主意,可當真讓人驚訝。
不過,拿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更何況,這鬼主寒筠還需要死人的魂魄來維持自己年輕的樣貌,如此有利可圖之事,他自然不必拒絕。而十二仙宗屠她靈霧山莊,心狠手辣,不留一絲薄麵,她又何必心慈手軟。
故影伸手拿過寒筠遞過來的簿記,上麵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宋子俊最近一段時間的行程。她微微頷首,側臉看了一眼正凝視著自己的穆軒後,便轉身退到了殿外。
出了殿堂沒走幾步,身後的穆軒就快步追了上來,他隨行在故影的身旁,沉默片刻,低聲問道:“你又要去殺人嗎?”
故影止住步子,轉眸看向他,那雙寒意外露的眼睛中,多少能窺得一絲明澈:“他們該死。”
穆軒低頭不語,眉宇輕皺,想了一下後,扯下腰間掛著的酒葫蘆遞到了故影麵前,笑道:“加了你最喜歡的銀杏果。”
故影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溫和的笑意,她拿過酒葫蘆,道了一聲“多謝”後,便一麵飲著酒,一麵朝著山下走去。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穆軒的目光中平添了一抹悵然,似是惋惜可憐之意,又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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