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拂開她的下巴,冷冷一笑,斥道:“那是你的事,三日為限。”說完,似是擔心蕭清姿會繼續問過沒完沒了,垂首,沉吟片刻,又接著道:“事成之後,我會知會蕭瑀,他會助你離開豫王府。”
玉珠竟能知曉蕭瑀待她的不同,蕭清姿的脊背陡然生寒,麵色依舊淡淡:“容我考慮考慮,三日為限。”說完,也不待玉珠再多言,翩然離去。
玉珠凝著那抹紅色身影,唇角高高揚起,眸底寒意昭昭,須臾,淩空躍起,利落地遁入一汪碧葉中。
茫茫碧波之中,一葉小舟,靜靜佇立,一名白衣男子仰麵臥躺,黑發如瀑,夏陽穿過碧葉,在男子的周身踱上星星點點的金光,男子的一張臉被荷葉遮住大半,僅露的一個側臉膚白如玉,俊美不凡。
玉珠凝著男子,久久出神,也隻有此時,她方敢如此一睹日思夜想之人的俊容。幽幽一歎:原來,十年竟也是轉瞬即逝。十年前,她與另外十餘名女孩兒一道被慕容澈秘密收養,三年前,身懷絕技地她被送入豫王府,憑借不凡的舞技、出色的姿容,迅速獲得慕容涆的寵愛,一躍成為水月樓五大舞姬之首。慕容涆喜好美色不假,借此收攬人才也是不假,進出豫王府的不少女子皆身懷絕技,有些甚至是一等一的殺手。
慕容澈、慕容涆皆不是泛泛之輩,明爭暗鬥數載,不知犧牲掉多少女子的一生,一聲輕歎尚未落下,慕容澈清冷的聲音幽幽入耳:“查得如何?”
玉珠神色一凝,眸中含笑,溫和道:“爺,她的‘孽花’之毒尚未得解,奇怪地是也不會再發作,似乎被某種藥物控製得很好。”微微頓了一頓,玉珠欲言又止,瞥到慕容澈正掀開荷葉,很快將要離開,連忙急急地問:“爺,取采藻性命,我也可以辦到,為何要……”玉珠始終想不通:她既是已入豫王府,辦事毫無差錯,為何還要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蕭清姿進來?憑女人的直覺,慕容澈待蕭清姿有些不同,所以,蕭清姿歸寧之日,她看準時機將其送入紅玉樓,不曾想,慕容澈會親自將她接出來,這愈發令她不安。
慕容澈緩緩起身,長身玉立,簡單一語:“你不是她。”話落之際,小舟已在高深內力的驅動之下,和緩移動。他佇立舟尾,飄逸如仙。
小舟慢行,涼風拂麵,一汪碧葉,一抹雪白,不是綠沒了白,卻是白綴了綠。
玉珠凝著男子卓然孤傲的身姿,耳旁那句“你不是她”一直響過不停,震得她頭痛欲裂,心智全亂,雙拳攥得發緊:“蕭清姿,我一定要將你踢出局,你不配,你不配慕容澈如此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