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蘋正好端著水盆進來,“哐當”一聲丟了水盆,訝然地問:“怎麼會呢?江大夫午後還好好的呀……”
采藻伸手拍在采蘋的額上,“有什麼好驚訝的?小姐說死了就是死了,你看小姐說小玉、紫煙有問題,這不就應驗了嘛。”
常媽若有所思地望一眼采藻,須臾,肅然道:“采藻,即刻起,你不得出臨水閣。”
采藻一臉的不明所以,不解地將蕭清姿望著,見蕭清姿也是一臉的凝重,揉著頭,呐呐道:“哦,知道了。”
采蘋、采藻尚未將蕭清姿****的衣衫褪換幹淨,采薇慌慌張張闖了進來,那神色分明是見到鬼一般,急呼:“小姐,小姐,快,快,來了。”
采薇行事一向風風火火,采蘋白了采薇一眼,不忘打趣兒:“真有隻鬼在追你呀?”
蕭清姿倏地顰起眉,一邊攏著衣衫,一邊吩咐:“采藻,你-快-躲-起來,無論發生什麼,也不可以出來。”
可惜!采藻尚未來得及躲起來,慕容涆已立在她的麵前,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進屋的,他就像幽靈一般,眨眼功夫,飄然登堂入室,采藻瞪圓眼,直直望著眼前之人,一時連行禮也給忘了,待采蘋扯著她的衣角,不時遞眼色,她這才“撲通”一聲跪地,口齒不清。
慕容涆如厲鬼駕到,甫一出現,光明盡失,屋內驟然陷入無邊的黑暗中,他倨傲地將幾人睇著,不置一詞。
即便此時,已是夏天,周遭的空氣也是徹骨的涼,幾人連大氣兒也不敢出,蕭清姿忍著疼痛,緩緩起身,淡然開口:“豫王,可有指教?”她的意思顯而易見。
慕容涆微微勾唇,一撩衣襟,斜坐上她正要就坐的一張椅子上,伸手一指:“你-今夜服侍本王。”他所指之人,並非蕭清姿,而是采藻。
采藻一臉訝色,很快,臉色雪白,惶恐地望向蕭清姿,她正眉峰緊縮,似乎也無計可施,略一遲疑,咬著唇,僵硬地答:“民女遵命。”
四人裏麵,采藻最為膽小怕事,這回的喬裝易容,采藻純屬覺得好玩兒,一時演得像模像樣兒,這才被蕭清姿委以重任,不曾想,最後的結果竟是如此殘忍,此時,蕭清姿後悔晚矣。
這一回合的較量,她似乎贏了,卻也輸得徹底:采藻的犧牲,江大夫的死,都是她為此付出的代價。慕容涆借此警告:倘若她再不知天高地厚,肆意自作主張,那麼她身邊的人便會一個一個的消失。
她很想就此不問世事,一輩子呆在臨水閣,孤獨終老,卻始終做不到心靜如水,一顆跳躍的心似乎總有各種各樣的借口去無休無止地追求、向往。
慕容澈曾說:“若兒,你此生注定不平凡,因為你不是平凡女子。”
慕容澈亦曾說:“若兒,你看似不貪,實則最為貪婪。”
也許,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