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這也正常。
雖然曹鑠這段時間已然是與數月之前大有不同,但畢竟也隻是少年而已,以曹操與賈詡的聰明,以及對郭嘉的了解,也不難看得出來。
隻是曹鑠沒想到是,對此,曹操卻並沒有惱怒,隻是微微一笑:“郭奉孝啊郭奉孝,這世上,最懂我的人,非他莫屬了。”
曹鑠一頭霧水。
曹操看起來不僅不怒,反而有一絲高興,一絲欣慰。
曹鑠能夠看得出來,曹操與郭嘉,事先並沒有商量好,但看上去,這兩人似乎有些不謀而合了。
曹操也沒有賣什麼關子,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奉孝這麼做,其實目的很簡單,他想讓你立功,立一次大功。”
“而我,也同樣是想讓你立一次大功,能夠令你,開府建牙的大功!”
曹操眼中,一抹深邃以及狠戾浮現,不過很快又消散了去。
“父親。”
曹鑠心中微震,看了曹操一眼。
開府建牙?
曹操竟也有著這樣的想法?
他一開始,還擔心曹操會反對。
“你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其實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感覺得到。”
曹操眼神深沉,如同深潭一般難以測量。
曹鑠心中一動,好似明白了什麼,他試探道:“父親說的可是……天子?”
天子。
是的,正是天子,雖然現在掌握實權的乃是曹操,但天子畢竟是天子,是這大漢名義上的皇帝。
這個時代的人,可是十分注重名聲名望的。
就譬如曹操這次出征,也打的乃是天子的名號,討逆的名義。
曹操眼神微微一凝,但在這裏,他也不必忌諱什麼,冷聲道:“是,也不是。”
他頓了頓,接著繼續道:“朝堂之中,忠於漢室的人可不少,這也罷了,可他們卻將我們視為忤逆,如今我更是聽說,一些人已經將我們與董卓相提並論,稱我為曹賊!”
曹賊?
曹鑠眉頭一皺,卻並不意外。
衣帶詔事件,曆史上可是確確實實的發生過了。
“哼!當日在洛陽,我力排眾議,才將天子救回許都,才保住了這大漢天下的些許氣數,否則,僅靠這些酸腐之儒,莫非便能打敗李傕郭汜等人?”
曹操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有著一絲傲然,還有著一絲戾氣。
“父親所言不錯,若無父親,這大漢或許徹底的不複存在了。”
曹鑠附和道。
他這話,雖然有著一些討好曹操,但也並非沒有道理。
當時可不僅僅隻有曹操有機會迎奉天子。
袁紹嫌天子是個累贅,劉表作為漢室宗親,若是將天子迎回來,便更是不知如何自處了。
至於袁術,他早就想當皇帝了,怎麼可能去迎奉這個正牌天子?
對於曹鑠的這記馬屁,曹操卻並未露出什麼受用的神色來,他話題一轉,道:“近些時日,許都城中可不太平,就連我這個司空,有的時候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說完,曹操再次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