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長在我身上,到時候我就偏說不好吃,難吃死了,你能奈我何?
李淑靈用筷子夾起金黃色的土豆,接著夾了塊肉,一口,兩口,嗯?頓時臉色一變,心中一喜,一陣冷笑:小子,這下子你真是找死。
李淑靈嫵媚一笑,如一個鄰家小妹妹,換了稱呼:“小郎君,請問這碗中肉食是豬肉嗎?是如何烹飪的如此美味?”
“這是莊裏的最後一頭大黑豬,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讓趙叔留下後腿肉,走時你可以帶走。”
李淑靈陰冷一笑,沉聲道:“好狗膽!江楓,你簡直是不知輕重,當今天下靖平,陛下下旨,禁止宰殺耕牛。我問你,這碗中之物是牛肉吧?”
“嗯,確實是牛肉,沒有牛肉的土豆毫無靈魂。”江楓平靜答道。
貞觀律,凡擅自屠殺耕牛者,證據確鑿,徒一年。
李淑靈一呆,心道:這是什麼套路?
我還沒用盡陷阱,你就承認了?
本想唇槍舌劍一番,狠狠殺一殺這小子的威風,沒想到一拳打到棉花上。
李淑靈現在的感覺就是,腳底踩了一泡屎,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江楓一臉悲戚,麵色沉重,仰頭看向了天空,努力擠出兩滴眼淚:“我這頭牛發了瘋,在莊子裏踢傷了人,無奈之下,隻有送它長生。”
“我能怎麼辦?五年,李公子,我養了它五年。”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誰也留不住它,誰都不能選,牛也不行。”
“你知道,這五年牛是怎麼過的嗎?這頭牛我吃定了,皇帝也留不下它,我說的。”
江楓突然發瘋一般一把抓住李淑靈的袖口,撲在了李淑靈的懷裏,目眥盡裂,像是擇人而噬的猛虎,把李淑靈嚇了一跳。
好溫暖。
李淑靈看著江楓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抓向他的衣袍,心頭一陣肝疼。
輕點,我這可是花了整整五十兩從西市訂做的上好衣袍。
嗯,不對,隨即就感到身體的一陣異樣,這個小子在用豬頭拱自己?
無恥,禽獸!
李淑靈臉色通紅,身子不動聲色往後退了腿。
沒想到,她哆哆嗦嗦往後退了一步,那邊的江楓不知怎麼的,繼續跟著拱過來。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滴。
李淑靈見這小子是真能演,一時缺少證據無法定這小子的罪,強忍耐著羞意:“按照我唐律,無端殺耕牛,流放一年,你這次算情有可原,我就不計較了。”
“那就謝謝李公子了。”江楓聽到這句話,拱了拱手,拍了拍身上塵土。
雲淡風輕,絲毫看不出,這還是剛才那個,哭哭啼啼狀若癲狂書生模樣的少年人。
就這。
在一邊一直看事態發展的李濟安,沒有看到江楓的小動作,隻覺得兩人這個樣子委實不雅,強行抑製住笑意,拉開兩人,問道:“小郎君,就算我們打算揭發你,恐怕你依然有對策吧?”
江楓:“這位大叔,吃了我的飯,就是我的人了,現在我們在一條船上。”
“這牛肉是大家一起吃的,當然就算是坐牢也是大家一起做嘍。”
“哈哈,就算是當今陛下在這裏,被人舉報,這牢也是要做的,因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李濟安心底抖了抖,爽朗大笑,麵色看不出任何異樣:“小郎君還真是個妙人。”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好啊,言簡意賅。
李濟安心中大震:這又是這小子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嗎?
這小子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