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半歪著頭,眼中挑笑。
麵若桃花,
一晃百媚生,驚豔得讓人移不開眼。
離婚不是小事。
氣氛嚴肅,連許母都老實了,低聲嘀嘀咕咕。
許航見女人越來越輕鬆的眼神,突然感覺自己快要不認識自己這個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小妻子。
他有些恍惚。
她難道真要……
“許航,你想要離婚是不是?”
“等明天上午民政局開門了,我和你去領離婚證。”
不是在商量。
也不是通知命令。
像在訴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比如談論今日天氣真好。
太自由了。
甚至不是釋然,是淡然。
沒有什麼逃離魔窟的解脫,而是根本沒拿這一切當回事。
許航感覺緊緊攥在拳中的東西在流逝,依附在身上的東西在消散,摘下鐐銬的人在起舞。
習慣性掌控的東西,突然脫離控製,他暴躁了:
“白珍珍!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離婚了你準備和孩子去睡大街?出了許家,你有什麼本事可以養活自己?”
“你可以試試……”
許航咬牙切齒,他還是不相信白珍珍那點膽子,他覺得白珍珍隻是突然耍個性子。
隨便哄哄,威逼利誘一下就好了。
剛結婚時的白珍珍就是這樣的。
後來他告訴她要聽話,必須好好做家務,給她洗腦這是她的全部價值所在,因為出去之後,沒人會要她。
時間久了。
白珍珍僅有的小脾氣也被一點點磨沒。
以年計算的溫順聽話也膩了,突然出現忤逆他的苗頭,許航一時覺得有趣。
“誰說我要孩子?”
白綰反問。
[我去!珍珍佬你來真的?]
[家人們,她的眼神變了,她的眼神完全變了,她要切大號了!]
[接下來發生什麼我都不驚訝。]
[白珍珍(黑化版)]
曾經一直說孩子會把白珍珍捆綁住的彈幕,在不經意間,一下子全部倒戈。
如果彈幕和許航一樣,沒看到在金沙大廈時的白珍珍,她們也會覺得一無所有的白珍珍能有什麼底氣,不過就是哀默心死之後隨口一說。
像可憐弱小準備離家出走但沒有經濟來源的青少年那樣,出門溜幾圈,天黑之前就老實回來了。
怎麼跟父權抗爭呢。
逃不出去的。
但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白珍珍的精神狀態到位了。
又經剛才購物完,無法猜測的身價也到位了。
連唯一還能捆綁住的親生孩子,也被她那樣認真的放棄。
這劇可太有意思了。
“要離婚?”
當了許久透明板的許母慌不擇路爬起來,第一反應是給出去的彩禮。
“先把許家之前給你的那五萬彩禮退回來!”
五萬彩禮?
【白珍珍與許航認識時是大學剛畢業,白珍珍比許航學校好很多,為了套牢白珍珍,許家拿五萬彩禮把人唬騙了過來。】
【白珍珍是個孤兒,從小都沒有感受過愛,相信了他們對她的好。】
【不過後來這五萬,在生孩子,以及當時身患重病後麵不治身亡的公公的治療費中,都搭沒了。】
白綰:……
白綰:許家當時急著把白珍珍娶進來,是不是著急找個免費的護工給許父端屎端尿?
【……】
8846沉默了幾秒。
【是。】
【找個免費護工,也早些傳宗接代,讓許父活著看到他成家。】
【許父時日無多,但他曾是老家小縣城的高中老師,有退休金有醫保,許家沒有放棄。】
【白珍珍嫁進許家後,一直照顧許父到幾乎臨近生產。】
【因為生產前許父病情突然惡化,搶救無效去世。】
白綰氣笑了。
他還以為許家良心發現,讓快要生產的她休息休息,沒想到還是把她當生產隊拉磨的驢使。
“你先賠我八萬。”
白綰望向許母,聲音平穩。
不知哪來的數字,許母跳腳拍手,還沒來得及問哪來的八萬,聽到樓下響起汽車引擎響聲,到嘴邊的話生生變了調:
“無雙回來了!”
“我晚點再收拾你!”
揚了揚手對白綰放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