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書房。
冷俊公子緩緩地捏著手中的青瓷茶盞,微微掀開茶蓋下,琥珀色的茶水散發著嫋嫋的清香。
地下跪著的人瑟縮著,大氣也不敢出。
“把你那日看到的情景再說一遍。”半晌,冷俊公子徐徐地說道。
跪著的人眼中掠過一抹驚慌,頭垂得更低,戰戰兢兢道:“煙雪姑娘那天從園子裏出來後就去了杭無塵的賬房,和杭無塵的徒弟比試後遇到了大公子,後來就去了湖山後麵的院子。”
冷俊公子捏著茶杯的手指節節發白,目中掃過一絲凜冽,口氣卻仍是不疾不徐:“再說一遍。”
跪著的人倉皇地叩頭道:“小人說的句句是實,小人親眼看見大公子在煙雪姑娘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什麼,煙雪姑娘就快快地走了,在湖山的院子外,就見大公子在那裏等著,而後兩人就開始拉拉扯扯。
冷俊公子的嘴角微微地翹起,奇異地透著一絲血腥:“哦?沒了?”
跪著的人益發抖得厲害,出口的話破碎得不成句子:“小人…小人…當時離得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李忠啊,”良久,公子的聲音響起來,卻有些不著邊際的遙遠飄渺:”爺對你不好麼?”
“公子對小人恩重如山,”跪著的身軀深深地俯下去,帶著難以抑製的惶恐:“當年要不是公子幫老母治病,老母恐怕早就……公子還給小人找了一份差事,讓小人有錢養家,能娶上媳婦,抱上兒子…”李忠的身軀抖得如風中的落葉一般,眼淚不可遏止地流了下來。
“還不肯說麼?”
“公子……”
冷俊公子冷冷地一笑,站起身在房中緩緩地踱步:“當時念一片孝心才出手相助,問問這個園子裏的人,哪一個沒有受過爺的恩惠?”石磊石林的頭微微地垂下去,無聲地佐證他的話。公子的話鋒一轉,語氣中透出一絲淩厲:“沒有受過恩惠的爺也不會收留,總想著人心都是肉長的,總會還爺一份忠誠。”黑底軟靴子停留在李忠的視線內,公子微微俯身:“你說呢,李忠?”李忠哽咽難言,叩首不止。
公子轉身回到座上,臉色已是一片冰寒,目光中彌漫著濃烈的殺意,微微示意身旁的護衛:“石林!”。
石林上前行禮,平板無波地回道:“兩個月前,李忠進賭場,輸銀五百四十兩。半個月前,銀子還清,還有興致進了當地最大的青樓,他身邊的保柱說,一個月前他遇到大公子身邊的總管。”
話音未落,李忠已是臉如死灰。
“怎麼,還不肯說?”公子唇邊勾出一彎弧度,眼中卻盡是嗜血的寒意。
“隻求公子放過小人的家人…小人…情願一死…”
公子垂睫輕撫著手指上一枚翠綠扳指,淡淡道:“你知道爺是如何處置叛奴的,如想保全家人,看你怎麼表現!”
“是。小人,小人欺瞞了公子…煙雪姑娘想掙脫大公子,可是掙脫不開…後來終於掙開了,跑的時候說了一句話:為你動情,除非我死!其他的,小人真的沒聽到。”
為你動情,除非我死!。
她竟是這樣說的。
把李忠帶下去後,沈君睿猶自無法從震驚中回神
想起當日她說:“…我也丟不下公子......
她說“…我覺得這樣我們才能好好地相處…”
“…你答應過給我最起碼的尊重…”
最後卻說:“…你不配得到別人的守護…”
中間,他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