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見她不肯,也不好勉強她,隻能叮囑道,
“練武雖可強身,但太過反會適得其反,安安還是悠著些!”
武馨安點頭應是,背過身卻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心中淒然,
“你即是已經變了心,還這麼關心我做甚麼,再待兩日我打聽好了地方,親自去探查一番,若是當真如我所料,那便是我夫妻二人分道揚鑣之時了!”
隔了兩日,丐幫那處傳來消息,裴赫接連兩日都去了那羊角胡同,有人冒險跟著進去看了一回,瞧準了地方便回來報給了武馨安,武馨安接了消息,收拾一番便出了門,臨出門時虎妞與牛哥兒過來抱了她的大腿,
“娘,你去哪兒玩,是不是去師公那裏,我們也去!”
家裏三個小的都喜歡去青雲觀,羅緣道雖是清修之人,但那淡泊無為的性子遇上家裏這三個小的立時便破了功,對三個小的極是寵愛,春日帶了他們在山頂上看雲,夏日去山澗戲水,秋日打獵,冬日便貓在觀裏烤火,已是年近六旬的人了,竟是能同小孩兒們玩到一處,惹得院子後頭的老太監甚是嫉妒。
老太監自新帝登基,便討了一個賞賜,出宮到了裴府之中養老,平日裏無事便是領著幾個小的玩兒,又教授虎妞與牛哥兒武功,小貓兒因著身子弱,便送到城外交給金八兩與劉重九二老悉心調理身子,武馨安與裴赫時不時帶著兩個大的出城與小女兒一聚。
又隔三岔五武弘文召了大女兒一家回去,如今武家三個女兒都出嫁了,兩個兒子也各自娶了親,又各自生兒育女,家裏孩子多了起來,武弘文一興起便將女兒、女婿全數招回來,做一頓飯招待之後,將大的趕回去,小的全數扣下來,於是那院子裏便能聽得一陣吵吵鬧鬧,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武弘文躲在書房之中,手拿書卷,坐在靠窗的榻邊,聽得孩子們的吵鬧之聲,那是仿如天籟一般,隔上幾日不聽便如抓心撓肝一般,他倒是享了天倫之樂,小程氏卻是頭疼的不成!
這家裏大女兒家裏三個,二女兒家裏兩個,三女兒家裏也是兩個,不過年紀還小,丫頭婆子還能抱著玩兒,還有大郎家裏頭一胎乃是雙胞,之後又生了一個女兒,武顯榮卻是隻有一個小子,這一幫小子丫頭們,大的小的湊到了一堆,那是大的吵,小的鬧,大的笑,小的哭,鬧得人頭痛欲裂,小程氏不由向著丈夫抱怨道,
“這家裏本就有四個小祖宗了,那已是夠吵了,你還叫了那幫子討債的回來,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左右你隻是瞧著孩子們樂嗬,卻是不知曉這一幫子大大小小的,跟猴兒似的上蹦下跳,若不是自己鎮著,能把這家給翻個底朝天了,每日裏光是收拾他們擺下的爛攤子,小程氏都覺自己要短壽十年了!
武弘文聽了隻是笑,
“我們生兒育女是為了甚麼,不就是為了兒孫繞膝,享樂天倫麼,這麼吵著才好呢!”
穀苳<\/span>待以後他們一個個都大了,不回來吵你了,你就該哭了!
他是不怕小程氏念叨,仍是我行我素,小程氏卻是照舊念叨,但當真隔上幾日孩子們不回來,便忍不住派人過去問,
“不會是身子不舒坦了吧?”
孩子們倒是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長大,見娘出門就要賴上去,武馨安這是心裏擱了事兒,又不好同人傾訴,心裏著實難受,出門見女兒和兒子跟著出來,便隻好強笑道,
“娘出去買些東西,不過一會兒就回來,你們自去讀書,等見了先生,若是背不出書來,挨了打別回來尋娘哭!”
虎妞聽了臉色一苦,她這相貌隨了裴赫,讀書卻是隨了武馨安,看見書本子就頭疼,在私塾裏學了幾日書,那是打遍同窗近鄰無敵手,那一陣子到錦衣衛指揮使大人門前告狀的人家,是接二連三,絡繹不絕,武馨安賠禮道歉那是臉都笑爛了,回頭要狠狠收拾女兒,又被裴赫攔了,無奈之下,隻能請了先生回家裏教。
牛哥兒讀書的天賦倒是隨了裴赫,隻他去了私塾幾日,卻是覺著先生教得太簡單了些,又不想同一幫子小屁孩子們坐在一處,搖頭晃腦的死背書,他倒是能念書,但不喜歡被拘在屋子裏讀死書!
即是孩子們這樣,武馨安與裴赫夫妻二人一商議,便在外頭尋了一位先生給孩子們在家裏授課,這位先生乃是裴赫在外頭訪的,教書很是有辦法,看著對人和和氣氣,半句重話不講,卻是比那私塾裏的先生吹胡子瞪眼管用許多,便是桀驁如虎妞,自傲如牛哥兒,對那位先生也是服服帖帖的!
武馨安搬出先生來,二人立時沒了脾氣,這廂老老實實回去背書,虎妞很是不甘心的回去了,臨走時還拉了武馨安的手道,
“娘,你從不從九味齋那裏過,若是從那裏過,給我買些酥油小餅回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好!”
武馨安笑眯眯看著孩子們離開,這才轉身出了門,也沒有帶人跟著,自己一人獨自騎了馬,便去了那羊角胡同,待到小乞丐們說的地頭,看著那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小院,武馨安卻是有些猶豫了,她立在門前久久未近一步,一雙眼死死盯著那有些破敗的院門處,心頭遲疑躊躇。
她也不知這一步走下去,自己與裴赫二人到底是個甚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