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鬧市,流動的人潮熙熙攘攘,商場廣播聲,汽車轟鳴聲,商販叫賣聲,一切的一切,這是一座繁華的城市。然而繁華背後的陰影又有誰在意。
市北片區,破房殘瓦,危樓矗立,狹小的巷子邊零星地擺著幾個攤位。零亂的電線臨空架在巷子上方,不時有幾根垂落下來,讓人看了為之膽寒。路邊不時出現個未上蓋的汙水井,汙水從底下流過,散發出陣陣惡臭,行人盡皆掩鼻。
誰能想象這樣一座美麗的城市中會有這樣肮髒不堪的貧民窟。這樣的地方能出現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幾棟破舊的老房子,外牆被黑煙熏得墨跡斑斑。牆壁上纏繞著爬山虎的枯枝,放眼望去,這棟小樓猶如黑夜中的一座幽靈古堡。
103號房間的窗戶敞開著,房門緊鎖,房間地板上整齊得擺著一些空水瓶,牆角一張雙層鐵架床,上層淩亂地放著一些雜物,下層是幾片破舊的木板拚成的床板,板上鋪著一張草席。床邊擺著一張小木桌,桌上丟著一包煙,一個打火機。桌角那個熏得發黑的罐子裏塞滿了煙頭。
衛生間門口放著一雙舊拖鞋,牆角一張破舊的木桌上擺著一個看似更破舊的風扇。扇葉轉動時發出嗚嗚的怪響,似乎在歎息這世界的不公。
一個破舊的行李箱安坐在地板上,窗台上掛著幾件前日晾幹的衣服。這樣破敗不堪的地方竟然還有人居住,主人是何許落魄可以想象?
此刻太陽已經高升,然而陽光似乎不屑光顧這個腐朽不堪的地方,房間裏依舊陰暗。老範從那張舊木板床上緩緩坐起來,嘎吱一聲響,破床發出一聲痛苦的**,似乎在為這世間的不平事而歎息。
老範其實並不老,他才四十多歲,他的大半生光陰都貢獻在部隊裏,曾經多次帶領部下成功執行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任務。但他卻是個高傲的人,不屑巴結別人,是以混跡了這麼久卻依舊隻是個小小的分隊隊長。然而如今他卻莫名其妙得被開除了。一向為官清廉,兩袖清風的他頓時陷入了困境。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那嬌弱的妻子如今正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然而在這個她最需要關懷的時候,他卻無法守護在她身旁。盡管已經將房子變賣,繁重的醫藥費依舊讓他不堪重負。
為了維持生計,供給妻子的醫療費用。他幾乎身兼數職,他在高檔住宅區當過保安,在酒吧門口幫人泊過車,在碼頭上搬過海鮮,在建築工地上扛過磚頭。
每當下雨天,他孤獨地坐在路邊吃著廉價的快餐,那些富家子弟開著跑車從路旁疾馳而過,水花濺的他滿身都是,他的內心中就充滿了憤恨。恨不得將那些人渣從車上揪下來暴打一頓。
他本該是個高高在上的人,現在卻淪落到這般地步。就像天使被折斷了翅膀,打入地獄一般。任誰有了他這樣的遭遇,都難免會變得憤世嫉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