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駿馬之上的朱全相,他在自己心中怒吼,掃平天下,恢複著大荊之社稷。這一次過後,自己的戰績也許會引起朝中諸公的重視吧,到那時,自己就可以去實現自己的目標了。
他仰天長嘯,長歎。
隻是見到在如畫的夜色之下,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們,在前麵騎著馬匹的戰士帶領之下,
他們揮動著如風的武器,雖然每一個招式那麼的漏洞百出,但是那舍命而擊的勇氣掩蓋了一切,
他們血腥,他們殘暴,他們不知生死,
這些人,是來自亂世的呐喊,這些人,為了生存而戰,
不想再去卑微的死去,那麼就來殺戮的死亡,
一個流民被一個莊丁的長矛刺進肚子,眼看是不活,但是他,
忍著疼痛,順著長矛傷口大步向前走去,來到那麵露驚恐的莊丁麵前,
一刀劈落,頭顱橫飛,在最後的刹那他麵露微笑,
那些流民中的一個瘦弱的男子,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怒吼出聲,衝了過來,雖然他沒有任何的兵器,但是他的手,他的腳,他的牙齒,都是兵器,帶著對於這些官兵的憤恨,他撲到了一個官兵,抓撓在他的臉上,然後就是狠狠的咬下。官兵們一下子就是措不及防,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剛才那怯弱如雞流民竟然敢反抗他們了。
那個瘦弱的男子的行為,帶動了更多的人,他們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之吼,是對於這個時代的絕望,是對於生命的漠視,或許隻是為了發泄,這些流民頓時陷入了一種無法理解的瘋狂當中。當處在極度壓抑的人們,突然爆發出,那種巨大能量讓所有人都是無法想象的巨大。
官兵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到了他們身後,他們揮動著武器,拚命的殺著麵前的這些流民,但是,讓他們恐懼的事情發生了,往日裏這樣百試百靈的招數這時卻沒有了任何的效果,那些瘋子一般的流民,同伴的鮮血,反而激起了他們更大的憤怒,一個人流血倒下了,但是另外一個人,卻是撲向了官兵,他的手雖然枯瘦無力,但是他的牙齒卻狠狠的咬在了官兵的臉上,怎麼也是不鬆口。
任憑無數變幻,這個流民雖然已經被貫穿了數刀,但是他至死都是沒有鬆口,那個官兵痛苦的嚎叫,但是這次卻沒有激起剩餘官兵的同仇敵愾之心了,因為他們已經被眼前的景象給完全嚇住了。
你能理解麼,率獸食人,人,有的時候,卻是比野獸更加可怕的。
那個被瘦弱男子最先撲倒的官兵,身上撲著十幾個流民,這些流民他們用手抓,用嘴咬,用腳踹,血肉模糊的人形,逐漸的沒有聲息存在,但是他的屍體卻是被淹沒在人海之中,直到最後剩下了那森森白骨,在後麵的劉興漢也同樣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時代的人們那種瘋狂和絕望,當然還有著那種滿是獸性般的眼神。
他拄刀而立著,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因為對於他來說,眼前的一切讓他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官兵們這刻真是慌了,他們顧不得其他,一下子潰散了,但是包圍住他們的流民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他們被一個個的流民包圍起來,手中武器揮舞起來但是殺不勝殺,當他們被撲倒的時候,恐懼將他們淹沒,有的人甚至屎尿齊出,再不複剛才的凶神惡煞,他們哭喊著說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但是回答他們的是那一排排獸性的牙齒,生吃其肉,當最後剩下的隻有那一排排的骨架。
最這些如同野獸般的人滿臉鮮血的回首望向劉興漢的時候,劉興漢頓時感覺到了一陣的緊張,因為他感覺到這些人已經失去人性。
隻是見到,他們一個個目露紅光,血色煙霧裏麵透露著一絲的悵惘,但是更多的是絕望,是殺戮,是憤恨,他們一個個的渾身都是鮮血,甚至還有這人體內髒器官的碎片,他們如同剛剛舉行了盛宴的魔鬼,他們緩緩的走來,是輝煌,是毀滅,這一切都是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