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優辭不理她,伸手拿過車座上的一個包袱扔給她,自己打開另一個包袱,慢條斯理的道:“是美重要,還是性命重要。”邊說邊又拿起一張麵具,對著一麵小鏡子仔細的貼在了臉上。
丁淺語望向她,幾乎要發出一聲驚叫,她捂著嘴道:“你不是吧?雖說我不是什麼外貌協會,你要逃命嘛,扮個老頭我也沒意見,扮個男的我也沒意見,可是你也不要這麼糟蹋自己,把自己弄這麼醜啊。”
原來她麵前的楚優辭,不知何時已變成了一個麵色焦黃的漢子,這都罷了,臉上還帶著一道長長的醜陋的傷疤,不得不說,這麵具的做工還真稱得上鬼斧神工,逼真已極,不知道王大老板是怎麼找來這些東西的。
楚優辭一邊換上一襲青色衣裳,一邊道:“相貌醜惡至少有一點好處,這個好處就是,讓別人看你第一眼之後,就不想再看第二眼,這樣會省去很多麻煩的。說來今天還是幸運,雖然裝扮上沒什麼問題,但我生怕一說話就露了破綻,特別擔心你說話露破綻,幸好碰見了那年輕人。”
丁淺語望著自己手中的包袱,道:“你。。。你之前放我裝扮成村姑的樣子,難道現在又讓我扮醜女麼?我。。。我。。。”她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楚優辭被她這句話裏的幾個詞弄得有點糊塗,卻沒有發出疑問,隔著車簾對外沉聲道:“我們如今走哪一條道?”
外麵雖是車輪翻滾的聲音大作,那大漢的聲音卻依然清晰傳入車內:“我們如今走的是代國方向,再由代入越。”
丁淺語心裏一咯噔,想到曆史上延德皇帝殺害代王和漢王,再找人假冒他們二人的事,脫口道:“我們為什麼要去代國?”
楚優辭望了她一眼,還是耐心解釋道:“代王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跟我關係也很好,去他那裏不會有事。我們還躲在京城的時候,我四哥的手下就在往越國和漢國的路上弄出我已出京城的假象,迷惑那狗賊,令他深信不疑,所以後來城門才得以解禁,我們也才能出來。現在如果往越國和漢國那邊走,會很危險,應該已經有很多將士在那邊追捕了。雖然去代地的路上也未必就一定安全,但相比較而言會好得多,而且我四哥已經派人在沿途布置好一切準備接應我了,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丁淺語拉著她手,正色道:“不行!代地更危險,你不能去,你去了就會再落入延德的手中。”
楚優辭詫異的看著她,道:“你怎麼知道?”
丁淺語急得臉漲得通紅:“我當然知道,我說了我是未來世界的人,關於你們梁朝的曆史,我多少有點了解。雖然你聽到會傷心,但這件事我還是不得不說出來,你的另外兩個哥哥,已經被延德殺死了,現在在封地的,是兩個假冒的王爺,我希望你相信我現在所說的話,我們絕不能去代國!”
楚優辭神色震驚,幾乎要叫出聲來“這不可能!”可是看了看丁淺語的表情,和她眼裏這一瞬間流露出來的誠懇焦急神色,她把這句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忽然聲音就變得苦澀起來,低喝道:“王猛,掉轉車頭,我們往西走,先過仁川郡,再由東南入越。”
話音一落,那虯髯大漢猛地一勒韁繩,馬兒一聲長嘶,馬車隨後緊急停下,他驚訝的道:“過仁川幾郡,再由東南入越?這。。。這不是繞了一個大大的圈子嗎?就算以最好的馬兒日夜不停趕路,要一個半月以上的時間才能到達越地,何況這條路異常難走,往回繞時,還得經過一片不小的沙漠,這。。。”
楚優辭冷冷道:“難走也比送死的好,你耳力非平常人能比的,難道你剛沒有聽到這位姑娘說的話嗎?”
王猛遲疑道:“聽雖然聽到了,但。。。但王爺那邊的消息不是不靈通,卻從沒聽到這種風聲,所以屬下也不敢盡信,而且。。。而且枯寒先生已經[派人在往代國的途中作好萬全的準備了。”
楚優辭道:“不管怎麼說,隻要有這種可能,我就得謹慎為上。延德絕不會想到我會往西走,現在就給他一個出其不意。你說你家王爺,是想見到一個活的我,還是一個死的我?”
王猛見她話說得這般嚴重,不敢再接口:“是!我馬上掉頭往西走。”說著再不敢猶豫,掉頭馬頭,換了一個方向,頃刻間馬兒便消失在遠處的古道上,隻留下一路揚起的長長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