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牛博士作者:儒勒·凡爾納 第一章 在最完善的地圖上也找不到“基康東”

如果你想在任何一張以前的,或是現在的弗蘭德斯地圖上找到基康東小鎮,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基康東是不是已經消失了?不是。一座想像中的城鎮?更不是。盡管地理位置微不足道,基康東還是存在了八九百年了。它擁有2,393位居民。小鎮位於弗蘭德斯的心髒地帶,處在奧德納爾德西北13.5公裏與布魯日東南15.25公裏交界的地方。瓦赫河——斯凱爾特河的一條小支流——在三座橋下潺潺流過,橋上仍蓋著古樸的中世紀的橋頂,一如土耳內的風格。

鎮裏的古堡讓人讚不絕口,它的第一塊奠基石是鮑德溫伯爵於1197年鋪下的,後來君士坦丁堡國王又進一步將它加工完善。這兒有個鎮公所,哥特式的窗戶,飾有串珠的雉堞式房頂,旁邊還有一座高達357英尺的鍾樓。每個鍾頭都可以聽到大鍾敲的5下8度音和飄揚出的一陣似夢如幻的輕音樂。基康東大鍾比布魯日大鍾的名氣還要大哩!

外地人——如果來到基康東的話——是不會離開這座古色古香的小鎮的,除非他們已一一參觀過這裏的“執政廳”(執政廳裏掛著一幅威廉·拿騷的全身畫像和一個麥稈火把)。聖·馬盧瓦爾的樓廂(它當之無愧地是16世紀建築藝術的傑作之一)、寬綽的聖·埃尼夫宮裏的鑄鐵井(它的令人拍手稱讚的裝修得歸功於能幹的鐵匠昆廷·梅茨)和以前曾與瑪麗·伯貢底一樣高的墓碑(瑪麗是查理斯·博德的女兒,這會兒他正在布魯日的巴黎聖母院教堂打瞌睡呢)等地方。

基康東的工業主要是大量釀造摜奶油。現在它歸範·特裏卡西家族打點管理,世代相傳已經有好幾個世紀。

而在弗蘭德斯地圖上競然找不到基康東!地理學家是把它遺忘了,還是有意疏忽呢?這已無從知道。但基康東不是海市蜃樓,它的的確確存在著。鎮中有窄窄的街道,厚厚的城牆,西班牙式的房子,還有集市和鎮長,等等等等。近來這裏出了些不同尋常的怪事,講起來你可能有點不太相信,但卻是真的,我絕無半點虛言。

當然,西弗蘭德斯的佛蘭芒人是沒得說的。他們富裕。精明、謹慎、喜歡交際、脾氣好、熱情好客,但談吐像他們腦子裏所想的那樣,或許有那麼一點兒嚴肅。為什麼,這座最有意思的城鎮在現今的地圖上連個影子都找不著?這始終是一個不解之謎。

這個疏忽確實令人遺憾。要是曆史不曾遺忘基康東就好了!哪怕是編年史或國別史對它一筆帶過都行啊!可惜的是,沒有一本地圖冊、一個路標、一條路線提到過它。可以推斷,這種漠不關心的態度勢必會影響小鎮的商業和工業的發展。說到這裏我得趕緊補充一句:基康東既沒有工業也沒有商業,但它的日子照樣過得不賴。

它的大麥棒糖和摜奶油是即產即銷的,從來不運到外地去。總而言之,基康東人完全自力更生。人們安分守己,性格溫和,很少激動——一句話,他們是標準的佛蘭芒人,你在斯凱爾特河和北海之間碰上的佛蘭芒人就是這樣。

第二章 鎮長範·特裏卡西與顧問尼克洛斯商討小鎮事務 “你真這麼想?”鎮長問。

“我想——是的。”顧問沉默了幾分鍾後回答。

“我們得馬上采取行動。”鎮長又說。

“這個重大問題,我們都討論了10年了,”顧問尼克洛斯答道,“坦率地說,尊貴的範·特裏卡西,我還是下不了這個狠心哪!”

“我很理解你這樣難於決定,”鎮長沉吟了足足15分鍾才開口,“我理解。我和你一樣。我們不能貿然行事,還是等重新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再說吧。”

“毫無疑問,”尼克洛斯接茬,“在基康東這樣一個風平浪靜的小鎮裏犯得著設高級警官這個職位嗎?”

“我們的祖先,”範·特裏卡西一本正經地說,“我們的祖先從來沒說過,也不敢說什麼事情是十拿九穩的,他們一定要不厭其煩地反複證明後才會下定論。”

顧問點點頭,表示讚同。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他又不吭聲了。這段時間裏顧間和鎮長像具泥塑一樣坐在那兒沒點動靜。後來,尼克洛斯問範·特裏卡西,他的前任——大概是20年前吧——是不是壓根兒沒想過要取消高級警官這個公職,它每年都要耗費小鎮1,375法朗零幾生丁的資財。

“他何嚐沒想過?”鎮長回答,一隻手故作莊嚴地搭上他光潔的額頭,“但這位高貴的人到死都沒有冒冒失失地下決心采取這項或那項行政措施。他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