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千萬不要忘!”陸仁甲驚醒過來,可是耳邊的聲音好像還在,“不要忘,千萬不要忘!”
“不要忘什麼?”為什麼每次都這樣。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最近變得有些頻繁。
他十八歲生日那天喝了很多酒,第一次聽到了這句話。
在夢裏,卻不像在夢裏,好像是記憶深處,可是完全又沒有印象。
這聲音滄桑的很,充滿著絕望,可絕望中又盈溢出希望。
不管了,先起來再說,陸仁甲翻身爬起床,走到衛生間洗漱。
陸仁甲一邊刷著牙,一邊嘟囔著,不對勁啊,怎麼今天宿舍沒人呢。
“啊啊啊啊,臥槽,九點半了,這幫狗日的也不喊我一聲,又要被記曠課了”,陸仁甲按亮手機,屏幕上是顯示,已經九點二十七了。
“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我記得都吐了啊”,昨天是他二十歲生日,請學校裏的室友同學朋友去挫了一頓,“算了,今天反正要去醫院的,就那這個當幌子,找老師後補假條吧,這個瘡越來越大了。”
陸仁甲扭身看了看左邊屁股,上麵一個暗紫色的大瘡。
他本以為沒什麼問題,但是幾天過去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捏起來,有一個球狀的硬塊。
陸仁甲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從所剩不多的生活費中,摳出兩百塊去醫院看看,再多也沒有了。
陸仁甲攥著兩百塊來到醫院,排隊,掛號,再排隊等醫生,玩著手機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都過去了,手機電已經見底,紅紅的掛在屏幕的右上角。
“咕嚕咕嚕”,來的時候沒吃早飯,現在都十二點多了,也沒吃午飯,要看就快排到自己了,陸仁甲抽緊腰帶,“忍一下就好了。”
“下一位”,醫生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終於到我了,媽蛋,等這麼久陸仁甲快步走進去。
“你有什麼問題?”
“醫生,我屁股上長了個瘡”
“我看看。”
陸仁甲褪下褲子,側趴在檢查台上。
左邊屁股上的瘡紫得發亮,醫生按了按邊緣紅腫的地方,又捏了捏紫黑色瘡頭。
“這裏麵好像有東西啊”,醫生眉頭一皺,“你去六樓拍個片子,來先填一下病曆卡”。
“姓名”
“陸仁甲”
“嗯?”
“陸,六的那個陸。仁愛的仁,甲乙丙的甲。”
“性別”醫生抬頭看了看他,寫下了,男。
“年齡”
“二十一周歲”
“民族”
“漢”
“職業”
“在校大學生,嗯?還有職業一欄?”
“行了,你去六樓拍個片子再過來吧”
“踏馬的,長了個瘡還要拍片子,這醫院真黑”。
陸仁甲心不甘情不願的乘電梯去六樓,盤算著拍一個片子之後兩百塊還能剩多少。
“完全不夠用啊”,陸仁甲長歎一聲,然後小聲嘟囔著“要不要找父母再要一點?”
“果然有東西”看著片子上的瘡裏,一個黑色的圓球,x光並不能透過,也不像是腫瘤,“可能是個金屬球,需要開刀。”
“啊,開刀”,陸仁甲一驚,啊出聲來。
“沒有關係,隻是一個小手術,沒事的。”
其實陸仁甲並不是畏懼開刀,而是因為沒有錢了,原本的預算兩百塊,拍片子要一百二,真的沒有錢來開刀了。
“要不現在給你做手術?”
“別,等,等一下,我下午還有課,做了手術就不能去了,等周六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