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無菊花賞,卻有菊花酒。就著佳肴美景,三國使臣各自敬了赫連瑾一杯,接著,舞樂升平,宮娥輕曳,真是酒醉人,景醉人,歌舞也醉人。
舉杯把盞邀清風,緩歌慢舞凝絲竹。表麵上是樂融融的一派和氣景象,卻不知那笑意底下究竟藏了多少拙劣的勾心鬥角。
轉眼夜濃,宮燈垂明,宴會也已然過半,赫連瑾不經意間對靖王使了個眼色,隨後啪啪拍了兩下巴掌,欖菊園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各位大人為了鬥寶之事,不辭辛苦遠道而來,現在酒已盡興,不如就開始共同賞寶吧。”赫連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兩名禁衛抬過一架書案擱在宴會場地的中央。
“靖王爽快,好,我至堯就先來拋磚引玉。”左相踱到案前,朗聲笑道。
按照宮廷規矩,除了得到皇上特許之外其他人是不可以攜帶兵刃進宮的,所以至堯所呈之寶在入宮前就已經上報給赫連瑾了,自然沒必要搞什麼神秘。
此次鬥寶,至堯女皇選的是一把名為雪刃的匕首,而這件寶物正是當初克布燁亥贈與月月防身,後又轉入鳳於漠手中的那把利刃。雖然赫連獄從大長老那裏聽說過雪刃的來曆,但是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
乍一看,雪刃與普通匕首並無差別,隻是手柄處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圖案,既不是圖騰,也是不花草鳥獸,神秘之中透著一絲詭異。
“請左相大人講一講此寶的精妙之處究竟在哪裏吧。”赫連獄饒有興致地圍著書案走了一圈,冷聲說道。
左相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拾起短刃隨手就丟向了假山。
哢嚓!一陣火花四濺之後,再看假山,已經被削掉了頂尖。
“好鋒利!”赫連瑾豎起拇指,忍不住稱讚道。天下皆知至堯左相是的文官,這不會功夫之人竟然也能抬手斷岩,此寶果然不同凡響。
“回陛下,不僅石山,就連最堅固的鎧甲也擋不住雪刃的鋒利。”左相邊說邊望向其他二國使者,但見兩人眼中流露出清一色的震驚時,不由得得意起來,言語間也帶了幾分張狂:“恐怕這世上沒有什麼能擋住雪刃的。”
“哦?不見得吧。”赫連獄握起侍衛尋回的雪刃,喃喃自語道。
“靖王想試試嗎?左相眉梢一挑,戲謔道。”
“正有此意。”赫連獄從懷中掏出金羽霓裳,仔仔細細地鋪在書案上。
噗——,左相上眼一瞧差點沒噴了,壓了半天終於強忍住笑意問道:“王爺怎麼好隨身帶著女子的內衣呢?這東西一撕就碎了,用雪刃去割,豈不是大材小……”
話還沒說完,就見赫連獄手起刃落,緊接著一聲悶響,霓裳裹著雪刃一同穿透了書案。
“啊?這是什麼!”左相的雙眼隨著雪刃抽出書案越瞪越大,那薄薄的內衣竟然完好無損。
“金羽霓裳乃我傲天皇室的從未公開過的秘寶,不知左相看過有何見地?”赫連獄唇角一翹,冷笑道。
“開眼,真開眼!至堯敗了。”左相低著頭灰溜溜地退回了座位,腦子裏始終揮不散的還是雪刃刺入桌麵的一幕。
梟祿特使臉上的笑容顯然沒有來時自然了,他捧著紫米方巾放在霓裳旁邊,故意調侃道:“靖王千歲,這方巾可沒有刀槍不入的本事,但是卻能擊破腐朽之常規,無論什麼東西,隻要用它包裹住,就算一千年都不會腐爛消失。”特使講著講著突然吸了一下鼻子,然後繼續說道:“就算是這花香包裹進去,百年之後再打開嗅嗅,依然是此時芬芳。”
“既然這樣,我們就包起同一樣東西,不用百年,眨眼之間即可見勝負。”赫連獄拿起霓裳拖在掌心悠悠說道。
“不知王爺想包些什麼?”特使轉轉腦袋沒敢輕易答應,而是試探地問道。
“火。”話音剛落,侍衛立刻端上兩座燭台,並列放在書案之上。
“靖王太會說笑了,就算這方巾不耐火燒,但是也不至於眨眼間就沒了,而您那件薄薄一層的霓裳隻怕挨上火苗就著。都是曠世珍寶,如此毀掉豈不可惜。”特使說著說著,竟然假意伸手去拾案上的方巾。紫米抗腐蝕,不易燃,他心中自然有數,說是擔憂,實則是在挑釁。
“比試是自願的,毀了東西也與他人無關。不用燒盡,誰的寶貝先點被著了,誰就輸了。”赫連獄一把摁住梟祿特使的腕子,沉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卻之不恭了。”特使揪起眉心,故作為難地應承下來。他等的就是靖王這句話,一來他不信那薄薄一層紗能不怕火燒,二來走到近前才看清楚,那紅紗之上繡著金線,剛才刀槍不入那一招恐怕是靖王使得障眼法,隻要自己手快,紫米方巾應該不會有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