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公平的,當你得到某樣東西時,那你就一定會失去某樣東西——這是月九歲時,在自己母親的葬禮上明白的。但是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自己永遠也不要明白。

這件事情過去了已經快七年了。

月睜開了深藍色的瞳孔,從公寓的床上起來——他已經從家裏搬出來差不多快一年了。一方麵是因為這間普通的公寓離所讀的高中較近,而另一方麵,則是自己實在不願意回到那個家了。

一年前,父親再娶,自己多了一位“母親”和“弟弟”。

然後,他沒多久就搬了出來,甚至新年也沒有回家。

憎恨,是存在的,從母親去世之時,月便對自己不負責任的父親有了這種心理。為了自己的事業,真的有必要連自己的家也不顧嗎?

月知道答案,也知道當時父親的想法,但,他不會去原諒。

頭部傳來稍許的疼痛,讓月有些精神恍惚,不過還好是暫時的。稍稍洗漱了一下,隨意吃了些麵包當早餐,月就離開了公寓,前往自己的學校——總武高中,一所不錯的學校。

今天是高二生活的第一天,或許該自我慶祝一下又長大了?但月並不會有這種心思。對他而言,這種無聊且多餘的感情,還不如一枚硬幣有用,至少,後者可以用來消費。

沒錯,月就是這樣一個現實主義者。

二年級F班,這是他今年所在的班級。

無聲無息,月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到了,擅長交際的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討論。好像有一個叫葉山的人似乎很受歡迎,因為他身邊的人似乎最多。

不過這與月無關。這種注定了不能長久的關係,到最後留下的隻有可笑而悲哀的回憶而已。

然後上課、下課、午休、社團活動......幾乎和高一時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不過月也知道,生活就是這樣,一成不變,卻又危機四伏。

將自己社團的教室門關上,月準備回公寓了。

但一個人叫住了他。

“這裏是研討社嗎?”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嗯。”

“我是來申請加入的。”

來者是一個女生,漆黑的長發與高冷的氣場直接說明了對方的身份——雪之下雪乃。

無論從哪方麵,都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人。

“我拒絕。“月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回絕了。

雪之下瞬間有些懵逼,但她馬上清醒過來追問:“為什麼?”

“沒原因,但我拒絕。”月冷淡的回答。

這個社團,從某種意義上,是月用來休息的地方,他因為不願意被人所打擾,所以通過某種交易從一位老師手上拿到了這件教室的使用權。

“......這個社團的顧問老師是誰?”雪之下又問。

“平塚靜。”月直接回答。

他明白眼前這個人的想法,甚至也知道她想要進入社團的原因,但從個人角度而言,他不會同意別人加入。因此,雪之下隻能用另一條線。

當然,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