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晚世界陷入沉寂,隻有大漠亙古不變的風沙在長城外呼嘯盤旋,枯木和幹枝如同魔鬼猙獰扭曲的手指,在微弱的星光下大漠混雜清霜無比寧靜安詳,漆黑的夜色下生命仿佛不複存在。
慌亂的叫喊聲打破夜的寂靜,萊娜被自己的噩夢驚醒,在休息的隊友們也被萊娜的叫聲嚇醒。
柔和的橘黃色燈光填滿黑暗的房間,表情僵硬的坐在床邊,萊娜眼神空洞顯然被嚇得不輕,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和她一起守衛長城的姐妹們都擠到到她的床頭關切的詢問她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她傻笑著摸了摸自己冒著冷汗的臉對旁邊那些被她吵醒的戰友們說:“我夢到長城被魔種攻破,到處都是死亡和哀嚎,我也隻能在戰火中哭泣。我覺得自己太沒用了,都當了這麼久的長城守衛軍居然還會被一個不存在的噩夢嚇成這樣。”
沒錯,對於一個在長城防線上戰鬥多年的長城守衛軍來說,萊娜早已經看淡了生離死別,連人類最害怕的死亡和那些一直覬覦著毀滅長城的冷血無情的魔種都不怕,又為什麼會害怕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噩夢呢?
“或許是這幾天操勞太多了,想的東西太多所以才會做噩夢吧。”大家都說她傻得可愛。
萊娜也隻能無奈的笑了笑重新躺回床上,燈光熄滅房間又重新陷入黑暗,但萊娜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我是不是太脆弱了。”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萊娜想到自己心裏崇拜的那個緋紅色的身影。現在的萊娜隸屬於長城守衛軍總軍長花木蘭管轄,戰場上花木蘭是所有人的隊長也是長城的信念支柱,那些象征著希望與不屈瓣鱗花和緋紅色的身影飛舞在戰場上,成為魔種緋紅的噩夢。她是一次次擊破它們陰謀的傳說之刃,更是守衛長城永不倒下的信念支柱,跟隨在花木蘭身後,耳畔總會回響起她說的那句話,永不放棄,這是她告訴每個長城守衛軍必須擁有的精神。而私下裏她又是大家的大姐頭,大家都叫她花姐,卸下了長官威嚴的她總是傲嬌的對所有人說,姐可是傳說。她的開朗自信的性格和她火紅色的眼眸一樣令人心生炙熱,這些都是她閃耀的人性格魅力,當然到了需要威嚴堅韌時她也絕不柔弱,長城所有的女性都願意分配到花木蘭的麾下追隨她作戰,她就像大漠上的一朵瓣鱗花高呼著永不放棄的誓言,用自己生命來守衛萬萬裏的長城,堅韌不屈永不放棄的精神使她成為每個人心中崇拜的偶像,也成為魔種心中絕望的死神。誰說女子不如男,萊娜也希望成為她這樣勇敢堅強為自己信念而戰的人,這才是萊娜期望的精彩的有意義的人生。
夜還是那麼靜美悠長,潔白的睡裙拖著一塵不染的木質地板,萊娜輕輕的走到窗邊用修長的手指撥弄自己麥色的長發,藍色的瞳孔折射著迷人的光暈,看著皎潔皓月映襯下的長城清冷威嚴。
“不知道以後還能看多久這壯觀美麗的景象。”萊娜在心裏默念著。
六月的大漠,馬上就要迎來一年一度的風時節,在大漠最遠的西邊,颶風裹挾著黃沙和塵土,帶著它吞噬天地的力量埋葬所過之地一切渺小的生命,在沙暴襲擊天地的時候,那些嬌小的瓣鱗花會在風暴中被撕裂,花瓣在風暴中凋零飛舞,花幹被黃沙無情的掩埋,這些開放在大漠的唯一的生命會失去它們的色彩。黃沙風暴就像海浪一樣翻滾前進侵襲大漠每一個角落,直到最東邊與長城相遇然後才會被這高聳的鐵壁阻擋下肆虐的腳步。
長城,古樸的灰色城牆帶著歲月的傷痕顯示它令人神往的不屈的魅力,鐵壁綿延在大漠千千萬萬裏的土地上,就像一把劃分生命和死亡的利刃帶著那曠古爍今的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矗立與大漠之上,長城一端是魔種籠罩下的荒蕪和死亡,另一端是長城守衛軍堅守的繁華和生命,堅韌成為它的代名詞,長城象征著人類對抗魔種的永不服輸的堅毅的脊梁與精神,它橫亙在北方廣大的荒漠上阻擋風沙和魔種的侵蝕,它不僅守護著它背後的榮昌盛令人向往的東方帝國,更守護著長城守衛軍每個人心中懷念的故鄉,無數小鎮建立在它的身後,生命也在它的庇護下繁衍生息,出生在長城邊緣小鎮的萊娜也成為了一位守護家鄉的長城守衛軍。
白天,陽光烘烤著金燦燦的大漠,炙熱的空氣扭曲的蠕動著。
“今天的長城也很和平呀。”
守約猶如一位秋田的守望者靜靜的站在牆壁上眺望遠方,任憑風沙吹拂他白灰色的短發。
“哇,守約長官。”看著站在長城邊緣望著大漠戰場的百裏守約,萊娜在心裏忍不住的尖叫起來,今天萊娜和守約一起值班,對萊娜來說沒什麼比這件事更幸福的了。比起凱長官的冷酷決絕,她還是喜歡像守約這樣的暖男。他是每個女戰士心裏最好的歸宿,誰不喜歡這種溫柔帥氣又會做飯的長官,大家總會在私底下聊天的時候,吃飯的時候,洗澡的時候稱呼自己為凱夫人,守約夫人,這是他們這些守衛長城的花季少女僅存的幻想了。可惜就是沒人說自己是蘇烈夫人,為什麼呢,或許是他過於強壯了吧,萊娜有些不忍心想下去,至於玄策嘛,還太年輕,不然也許會有人喜歡他的,不過大家都說他隻喜歡他哥哥守約。
“為什麼你的手裏總是握著那把狙擊。”萊娜扭過頭看著他耳朵上細微柔軟的絨毛,讓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因為有想保護的人,否則槍就成了無用的玩具。”守約一邊回答,一邊繼續專心致誌的看著遠處的大漠。
“哦怪不得呢,那你有看到什麼嗎?”萊娜繼續尷尬的製造話題,她自己其實也看的清清楚楚,大漠一片平和,不過她想找機會和守約說說話。
“沒有,隻有一望無際的藍天和黃沙。”
“那真是太好了,今天的長城也很和平呀。”她低沉下嗓子學著守約的口氣說到。
守約沒有說話,隻給她個暖暖的微笑,兩個黑色的影子孤單的印在灰白的城牆上。
“風時節馬上就要到了,你有想好和誰放風箏嗎?”萊娜打算問出自己一直希望的那件事。“不會又和玄策一起吧?”
突然間她看見守約耳朵豎起,瞳孔微縮,瞬間從一副人畜無害的小奶狗變成一隻緊緊鎖定獵物的惡狼。
“發生了什麼。”萊娜迅速轉身熟練的抽出自己的劍看向身後的大漠。隻有那一成不變的旋風裹挾著黃沙飛舞著,依舊那麼荒涼而寧靜。“有敵人嗎?什麼都沒有呀”
扭過頭,她看見守約用狙擊瞄準的並不是那片大漠戰場,而是長城內部。
“發生了什麼?”她趕緊展開潔白雙翼飛到守約身邊,順著他瞄準的方向看了過去,守約緊緊的盯著的是長城守衛軍每個人都再熟悉不過的中心會議室。
會議室裏,裝飾顯得淩亂,緋紅的身影正在靈巧的躲閃著那把迎麵而來的仿佛可以劈開天地的蔚藍色刀刃。
“是不是上次單挑被我打敗了不服氣這次就偷襲我呀!”花木蘭踏著靈巧的步伐閃開了鎧拋擲的手刃,火紅色的長發淩亂的飛舞著,而她後背已經有了一道不斷滴血的觸目驚心的刀傷。
藍色愈發明亮起來,帶著瘋狂的咆哮,他再次把自己的手刃揮舞出去。
“嘿!”一聲清脆嘹亮的金屬撞擊的聲音,花木蘭用雙劍擋住了凱的攻擊,翻身一個回旋踢狠狠的把衝上來的鎧一腳瞪開,強大的後坐力讓她接連後退了好多步,鎧卻因為她的反抗變得更加憤怒。
“你到底怎麼了,失去理智了嗎?”麵對再一次的攻擊她沒有逃避,而是瞬間轉化武器,手握著那把雕刻著瓣鱗花的古樸巨劍帶著呼嘯的破風聲狠狠的撞向鎧藍色的刀刃。
兩人同時後退一步,花木蘭勉強握住自己顫抖的雙手。背部也因為震蕩傳來劇痛。看著覆蓋在魔鎧下的臉依舊狂暴。
“看來平時我和你單挑的時候你都沒有用盡全力呀,單挑王。”花木蘭在這種生死關頭的時刻還不忘記調侃他兩句。
“嗚嗚嗚,阿!”魔鎧覆蓋下的臉爆發出痛苦的咆哮,下一秒他再次裹挾著濃濃的藍色魔力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向花木蘭砍來,同時射出自己的手刃阻擋花木蘭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