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啊,你又來啦!”
深夜,燒烤攤的老板大老遠就認出了他的老主顧,熱情地打著招呼。
李橋,一個普通的門房保安。說來奇怪,他並非什麼企業或者是住宅區的保安。因為盡管他身體結實,辦事認真,學曆卻不過關:他隻是一個高中輟學的混子,在各個正經單位都投不了敲門磚。本來想著以後隻能靠搬磚糊生活,家裏人卻給他安排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也是一份奇怪的工作:
去給一座豪宅看門,隻擔任白班,早上8點到晚上10點工作,必須準時到班準時下班。宅子的主人他至今沒有見過,換班的夥計也一次沒有遇到過,所有的交際都是支付寶上的轉賬信息。老實說,這確實太怪了。但作為一份工作來說,雖然工時長,但冬有暖氣夏有空調,應付片警的證件一應俱全,你隻需要確保在你的工作期間,不會有人進宅就是了。是的,一個人,都不準放進去,這很簡單,誰會沒事去硬闖民宅呢,會有在白天辦事的怪盜嗎?這可不是都市傳說。而且宅子還配有監控和電流網,這個保安可謂是高枕無憂。所以雖然很奇怪,但李橋並沒有放棄這份工作,而且一直堅持了下來。
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總有一攤不肯散的燒烤攤,不知道它是怎麼躲過城管的管製。不過李橋也是一位民間美食愛好者,一來二往,就熟絡起來。
攤主名叫崔乃夫,靠著這個燒烤攤維持營生。這家燒烤的味道都很不錯,價格也很便宜,但是生意有點不景氣。其中原因就是店主的大蒜口氣。本店最大的特色菜就是烤大蒜,一束一束的大蒜串起來,再撒上酸酸辣辣的佐料,可帶勁了。不過,店主有點話嘮,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大蒜,甚至有人特意避而遠之。李橋還可以接受,所以才能成為這個攤子的常客。其他的熟客交談間,嘴裏也有淡淡的大蒜味,他早習以為常。
“老崔,十份牛肉串,一份雞胗,一份魚豆腐,一份烤帶(大)蒜,再來一瓶冰凍銳澳。”
“好勒,等著!”
“最近有什麼新品嗎?”
“嗨,你在這吃了快有半年了吧,什麼時候見過我進過新的?”
“可是天天恰(吃)這些也會膩的嘛,你就不想給你的生意改革一哈(下)?”
“生意能維持這個樣子就不錯了,養的起老婆孩子,交的到你們這些哈批(傻逼)朋友,日子就過得去了,改什麼呢?”
李橋擰開銳澳的瓶蓋,就著月色喝下這瓊汁,感受著冰冷的酒液混進自己滾燙的血體裏,巨大的差異在瞬間被一體調和,那快意隨著晚風一起遠揚,綿延。
“那你呢,最近怎麼樣,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崔乃夫忙著手裏的烤串,接著李橋的話。
“我啊.......”李橋又喝下一口冷飲,接過剛烤好的牛肉串,“還是和以前一樣,想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