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軍被人悶了一磚頭,血流了一地的躺了十幾分鍾,路人發現他後,好心的叫了救護車還報了警。醫生說,再晚一步,他就死定了。
搶救那段時間,趙學軍不知道自己把世界折騰的多可怕。作為本地的納稅大戶的當家人,被人蓄意襲擊在鬧市。一時間天州市謠言四起,什麼傳說都出來了。黑社會雲雲,恩怨情仇雲雲,總之各種輿論將天州市的刑偵機構,政府機構都折騰的不輕。再加上如今趙家也的確邁入了某個圈子,一下子由下至上的壓力就這樣撲麵而來,一個普通的襲擊案,現在硬是有了個專案組。
三天的昏迷時間過去,知覺慢慢的回到了身上,找到靈魂的趙學軍卻一直不敢睜開眼睛。這算什麼,大概算是穿越人的通病吧,怕一睜眼,回去了。一切都消失了,隻是做了一個夢。
“三兒啊!你要再不醒,媽不活了!”高桔子的一聲大哭,將趙學軍拉回現世。能這麼理直氣壯拿生命威脅自己的,隻有這一世的桔子媽,上一世的桔子媽,沒這個膽子。他安心了,決定睜開眼睛,可是隨著睜開眼睛的動作,卻發現什麼都看不到,他嚇了一跳,掛著吊針的手四下摸索。
“軍兒?”高桔子試探著叫了一聲。
“軍軍!”趙建國心疼的肝都顫。
“三兒……”趙學文兄弟倆這兩天都紅了眼。
趙學軍努力尋找著那個聲音,沒找到,於是膽怯的,帶著試探的,誰也沒回應的喊了一句:“王希!”
一直站一邊沉默的王希推開桔子媽,猛的撲了過去,緊緊握住趙學軍的手,上下婆娑著,心疼的急聲回應:“在呢,在呢,我在呢!”
這一家人神色古怪的看著趙學軍與王希親昵的摟在一起,趙學軍哭了,說自己瞎了。王希說他放屁,怕他猛的睜眼傷了眼,家裏給了他帶了眼罩。圍觀群眾一致認為,這是兄弟情深!於是感動的一起陪著哭,連聲安慰。任誰也沒往曖昧那地兒去考慮,這年月,人們依舊純潔的……不得了。
醫生會診,檢查,下新處方。趙學軍慢慢找回神智。等候了幾天的警察,也終於找到了縫隙,趕緊進來做個簡單的筆錄。人家壓力也不小,做筆錄的語氣姿態很低,幾乎就是商議了。趙建國也沒為難人家,他招呼了大大小小的一家人讓開位置。到底是誰打的趙學軍,這也是大家一直想知道的。
“趙先生,我們查看了您身上的財物,都在。所以排除了搶劫傷人,您最近的罪過什麼人嗎?或者說以前有過什麼仇家嗎?”
趙學軍仰臉躺了一會,失笑:“能有誰呢?周旭紅唄。”
“周旭紅?為什麼您確定是周旭紅?他是什麼人?與您有什麼關係……”
“我沒仇人,說實話……我社會關係挺窄的,昨天他來借我五十萬,我沒借……”
“就為這,你就懷疑他?”
“也不是,以前,大學的時候我們有過節。”
“那是什麼樣子的過結?”
…………
病房裏,問詢的聲音高低起伏,趙建國拉下老妻,招呼一下全家人,一起去了病房外。王希不想走,趙學文瞪了他一眼,他隻好放下趙學軍的手,臨出門又摸了幾把,給掖了下被子。
高桔子他們直接去了主治大夫那裏,在得知隻是腦震蕩隻有輕微的後遺症之後,全家人這才放了心。得了空閑的高桔子,終於鬆一口氣的坐在病房外喝著大兒媳婦遞來的飲料,一邊喝,一邊斜眼看著趙學兵身邊站著的那個,穿著一套普通運動裝的,渾身洋溢著一股子土氣的少女。
“兵兵?這是誰啊?你弟弟這幾天忙得我都沒來得及問。”高桔子現在這模樣,可是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整個一個變裝宮雪花,樣子是像了,可心理年齡到了,穿衣服依舊偏愛五顏六色。
趙學兵拉著許小夏到母親麵前,帶著一絲討好介紹到:“媽,這是我女朋友許小夏。”
高桔子立刻不滿意了,自從整容後,她喜歡揚起下巴說話。樣子要多武則天,就多武則天,就差張嘴閉嘴來句哀家,要麼朕。
輕輕的張開嘴唇,高桔子特別有味道的說了句:“呦!”
全家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感的,許小夏仰下臉。這一年來,她跟小偷叔叔的愛情就像一部電視劇。那天下車,趕上大雨,小偷叔叔將出租車讓給她,還出了車錢。後來她跟女同學去香山,說來也巧,他們又在香山頂見過次,半個月之後,許小夏打工推銷東西,又遇到了帶客戶在夜市溜達的趙學兵。北京那麼大,人那麼多,趙學兵與許小夏一直覺得,這是緣分,上天注定的緣分。
一來二去的,就很正常的好上了。許小夏知道麵前這個高貴的,翹著蘭花指的,樣子看上去三十四五歲,其實快五十的大嬸姐姐不稀罕自己。雖然小偷叔叔說叫她姐姐會很高興,可許小夏做不了這些,她喃喃的張開嘴,很恭敬地招呼了一句:“嬸嬸!”
趙學文頓時樂了,他臉看著牆壁,兩腮鼓成了青蛙。趙學兵恨鐵不成鋼的上去陪笑說:“媽,小夏老實,你別嚇她。”
高桔子翹著蘭花指喝了一口飲料,又是一聲:“呦!護上了?”呦完,她問許小夏:家是那裏的?幾口人?父母是做什麼的?她多大了?屬什麼的?怎麼認識趙學兵的?認識多久了等等之類問題。她隻問許小夏,就是不問趙學兵,問話的時候,她盯著許小夏的脖子,耳朵,還有手腕,手背去看,一邊看一邊冷笑。
大嫂實在看不下去,拽了一下趙學文,趙學文輕微的搖頭,他聽了許小夏那一溜很坦然的回答,也覺得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