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的呻吟聲在身下響起,“啪、啪、啪”的歡騁聲響徹耳畔,突然,享受著互動傾情、無邊快感的於凡感覺全身僵直、驚恐心悸,絲毫無法動彈,原本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瞬間變成一堆枯骨,他“啊~”地一聲大叫起來。
看了看窗外,仍然是黑漆漆的,夜風透過紗窗吹拂進來,讓他汗津津的身子感覺涼爽了不少。
他穿著三角短褲走到窗前,打開紗窗,聽著外麵“唧唧”的蟲鳴,“呱呱”的蛙鼓,隱約間還有女人椎心泣血的哭聲傳了過來。
於凡使勁地拍了拍頭,心中震驚不已:“我怎麼回到十五年前了,這裏不是我參加工作的第一站澄江鎮嗎?昨天老街圍內組私自非法生產鞭炮,發生爆炸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住在政府辦公樓後麵那戶人家,這深更半夜的他妻子還在嚎啕大哭。嗯?我不是正帶隊到一家花炮廠進行安全生產檢查嗎?好象我們走到一棟大車間外時,突然發生了一聲巨響,一道炫目的白光閃過,整棟房子夷為平地,屋瓦、檁子、機械、殘肢斷臂滿天飛舞,自己後背如遭重擊,倒在血泊裏。唉,沒想到就這樣因公殉職了,留下了家鄉老態龍鍾的父母,留下了苦苦經營著家庭、相夫教子的妻子。崽崽,爸爸對不起你,又一次的失信爽約了。本來搞完檢查,要帶你去遊泳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於凡雙目赤紅地抱頭悲號:“老天爺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赤手空拳到瀏縣發展,買了房子、娶妻生子,兢兢業業、謹小慎微、腳踏實地奮鬥到副鎮長的位子,我容易嗎?你現在連招呼都不打一下,就把我送回解放前,這情何以堪啊!死了就死了唄?都說一死百了,你還讓我回到十五年前幹什麼呢?你以為做人容易嗎?上麵有領導責罵,下麵有群眾謾罵,中間有同事笑罵,不跑不送原地不動,你還要我從一個小小科員幹起,每天有寫不完的材料,每天都要下村入組收農業稅,每天都要在食堂吃著並不爽口的夥食。你也太會折磨人了吧!”
一番怨天尤人、悲呼痛泣,於凡終於站了起來,拿起鐵桶、手巾到四樓盡頭的衛生間裏衝了個澡。現在正好是熱天,即使用涼水洗也不覺得冷。
洗完澡,他將內褲洗了,向房間走去。
這棟辦公大樓一共五層,是去年才竣工入住的。因為於凡是外地人,所以格外安排了一間四樓的辦公室作睡房,整個政府院內隻住了五個人,劉組委、廣播站的小易、守門的張叔夫婦。
因為明天是星期六,劉組委回家去了,小易雖然也睡在四樓,但一直沒有半夜出來的習慣,至於張叔住在大門邊的門衛室裏,所以任憑於凡折騰嚎叫,都沒人搭理。
於凡回到房間裏,將裏麵僅有的一個電器打開,小錄音機裏伍佰的《挪威的森林》沙啞傳來。
於凡大學的時候最喜歡聽伍佰的歌,他喜歡那種沙啞吟唱、意境幽遠的風格。每當無聊孤獨的時候,他都喜歡躺在房裏聽歌看書。這也是漂泊異鄉的人無奈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