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回到朝鳳殿,心情不佳,又聽聞太後晚間嘉寧郡主談至深夜,心中思忖,以為太後要出個什麼招,唯恐太後將羅將軍和阮家綁在一起。
阮嬪如今僅僅是嬪位,平時低調謹慎,其有一子,生得機敏聰慧,為九皇子,卻不親近太子,但同樣,九皇子也不親近任何一位皇子。
若太後執意將羅家和阮家綁在一起,那太子便多了一份危險,畢竟,永寧侯侯府不曾掌兵權。皇後娘家的永寧候府雖是大世家,但侯府子弟大多是地方蔭官,即便是當今的永寧侯爺,也隻是在工部督事,並不在緊要之地。
一想到此,皇後的一整顆心都焦躁起來。
沒過幾日,景仁皇來皇後寢宮歇息,見皇後心情極佳,便有些疑惑地問道:“何事令皇後如此高興?”
皇後順勢就聊了起來:“昨兒臣妾見了的二侄女,許久不見,如今十四年紀,都是個大姑娘了,孩子們果然都大了。”
景仁帝失笑道:“原來是二丫頭,朕見之前她時,尚且還是個小姑娘,沒想到如今竟到了說親的年紀。”
“陛下還惦記著她,是二丫頭的福分,”皇後親自端來茶盞,交至景仁帝手中,心中一動,順著皇帝的話繼續道,“如今倒將臣妾的嫂嫂急得不行,二姑娘樣樣都好,尋個相配的青年才俊十分不易。”
“這有何難!”景仁帝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自古皇帝都愛做媒,到了景仁帝這裏也不例外,前頭他給公主撈駙馬撈上癮,公主成親之後,給了他一個好評,樂得景仁帝得意到不行,導致他最近沒事幹便偶爾研究別人家的兒子或是閨女。
皇後頓覺尷尬,沒想到皇帝居然是這個反應,再順下去繼續說,沒準皇帝會真給二姑娘隨便拉郎配,那事情可就糟糕了,當下自顧笑道:“二姑娘自小便仰慕咱們大齊的英雄,依臣妾看,得尋個武官家的子嗣相配才好。”
景仁帝眉毛一挑,聽這話的意思,皇後是看好了人家?當下露出十分感興趣的模樣,問道:“朕倒是好奇,是哪家少年?說來聽聽。”
“羅將軍家的大公子。”皇後笑著說道。
“砰”。
沒想到景仁帝將茶盞重重往桌子一放,整個臉就拉下來了,唬得皇後心中一震,再也不敢嘴角掛笑,忙緊張地問:“是臣妾說錯話了?”
景仁帝抿了抿薄唇,鳳眸斜睨皇後一眼,聲音雖然不大,卻冰冷入骨髓:“皇後若是得閑,不妨多去陪母後說說話。”
景仁帝利落地起身,一拂衣袖,頭也不回地邁步子離開。
“移宮,去慧儀宮。”
沒想到景仁帝是這副態度,皇後呆坐在原處,一臉的錯愕。
阮太後不知皇後與景仁帝談及羅慕遙之事,這幾日知曉阮靈韻的心思之後,太後成天是坐立不安,愁思萬千,沒多久就病了。
景仁帝憂心母親,前來探病,太後是個藏不住話的,也向他談及羅慕遙的婚事。
聽見又有人拿羅家嫡長子說事,景仁帝心情頓時煩躁起來,心道,羅慕遙又不是個天仙,怎麼所有人都瞧中他。
即便景仁帝不高興,但在老娘麵前卻不好發作,他耐著性子,嘴上忙轉移話題道:“嘉寧年歲尚小,羅慕遙已十七,賜婚之事不妥,待嘉寧長大年歲,朕賜婚一名青年才俊配她,保準母後滿意。”
阮太後露出一臉痛苦之色,心中愁苦,她滿意可不行,寶貝孫女兒阮靈韻不滿意呐。
“皇帝,這事兒……”阮太後完全不樂意,依舊拉著景仁帝的手不鬆開,“嘉寧自幼失母,哀家心疼她,不願見她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