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腹地,錦都城,正是陽春三月,風光明媚無限。
蜿蜒流淌的府南河河道邊,一輛大氣穩重的黑色奔馳越野車緩緩而行。
透過半開的深色玻璃窗,駕駛座上,一張絕美精致的俏臉,赫然掩映其中。
開車的女子素衣素麵,渾身散發著一種婉約卻又不失冷冽的氣息。
副駕之上,是一個魁梧壯碩的男子,臉龐如刀刻斧削,頭上寸發豎立,年約三十左右,正襟危坐,炯炯有神的雙目寒光迸射。
駕駛座後麵,是一個俊朗異常的青年男子,一雙星目犀利無常,滿麵風塵之色。
此時,該男子正單手扶在車窗之上,修長的食指不斷敲打著窗沿,眉頭微蹙,嘴唇緊呡,黑發下的一雙眸子仿佛蘊含著無限心事。
青年男子叫墨軒。
十六歲特征入伍,十八歲授將銜,被那個世界的權勢巔峰人物稱之謂:極道戰神。
十年金戈鐵馬,十年征伐守護,他是當之無愧的東方青年第一人。
他是統領九千血勇利刃的極道戰神,也是坐鎮夏國百萬護國雄獅的無雙神將,更是監察萬千武修之士的冷厲督帥。
回到這個自己呆了八年的城市,墨軒那輕敲著窗沿的修長食指,突然停滯在了半空之中。
狠狠呼吸了一口那久違的熟悉味道,墨軒雙目微睜,微微側首,看向了那條曾經嬉戲過的府南河,神思恍惚。
絕色女子似乎知道墨軒心中所思所想,一雙柔夷輕輕搭在方向盤上,足尖微點,奔馳車如螞蟻般徜徉在寧靜的河道之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奔馳車在一個U形路口處停了下來。
輕輕推開車門,墨軒站在了河邊的石砌欄杆旁,凝視著奔流的河水,默然不語。
魁梧男子仿佛一個影子般,無聲無息地站在了墨軒身後,雙手後負,挺直如鬆,依然不言不語,冷峻肅穆異常。
絕色女子來到了墨軒身旁,微不可聞地輕歎了一聲,幽幽說道:“螻蟻而已,神座何須躊躇?”
墨軒苦澀一笑,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悲思惘然地說道:“是的!他們的確是一群螻蟻。可惜,就是這一群螻蟻,卻害我失去了今生最重要的兩個親人。”
絕色女子似乎知情甚深,感同身受,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雙手緊握負於身前,墨軒深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河水的眸子,竟然隱隱血絲浮現。
隨即,他似乎追憶著什麼,突然額頭青筋兀現,腮骨抑製不住地抖動起來,無盡的悲思與懊悔湧上了胸腔。
“八歲之前,我久居深山,和師傅茅屋為居,蒼鬆作伴,兔狐為友,清苦而無知!”
“八歲之後,我來到了錦都城,住進了義父義母家,這才感受到了世間的繁華,親人的溫暖,生活的樂趣。”
“在錦都的這八年,應該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日子。”
“是義父的教誨與寬容,讓我懂得了男人的責任與尊嚴。”
“是義母的慈愛與關懷,讓我感受到了被人溺愛的幸福。”
“是曦兒的崇拜與依靠,讓我感受到嗬護別人的溫情。”
“是幹爺的坐經講道,讓我明白了身為夏國人的擔當與自豪。”
“可惜,身在魑魅魍魎之地,為了國家大義,我拋棄了小家的守護與盡孝,我……”
低聲喃語至此,墨軒已然是清淚滿麵,目眥欲裂,瘦削挺拔的身軀也開始急劇抖動起來。
絕色女子見狀,臉現哀色,趕緊玉臂輕舒,雙手搭在了墨軒的右臂之上,並輕輕無言拍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