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舞動情緣(2 / 3)

原來,曆峰離開之後,古麗娜爾也覺得有些失落,時常想起曆峰說過的一些話,特別是曆峰極力內斂的眼神,更讓她難以忘懷。此時,驀地看到曆峰,不由得驚喜交加,脫口說道:“曆峰!是你?”

曆峰咧開嘴笑道:“是……我,進來……坐,你……還好嗎?”

一旁的庫熱西驚訝地睜大眼睛,“你們……你們認識?”

“不止是認識。”曆峰說:“古麗娜爾……救了我的命!”

原來,曆峰雖然和庫熱西在一起廝混了好幾天,卻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和古麗娜爾是兄妹,便沒有說起過自己遇險得救的事情。此刻突然見到古麗娜爾,曆峰的酒頓時消去了大半,便將古麗娜爾如何救的自己敘述了一遍,大家都聽得嘖嘖稱奇,庫熱西更是高興異常,連連朝妹妹樹起拇指。眾人高興之餘,又重整杯盤,古麗娜爾也應邀落座,除了不飲酒之外,和大家開懷說笑。

大家說笑了一會兒,忽然有人說道:“古麗娜爾是咱們玉田跳舞最好的姑娘,平時咱們都難得看到,今天,就借著為曆峰朋友送行,請古麗娜爾跳一個,怎麼樣?”大家頓時拍手叫好,古麗娜爾卻有些害羞,看看庫熱西,又看看曆峰,見兩人也都拍手,隻好應允。曆峰卻還記得渠黃和綠耳之事,對放音樂的人說:“小點聲!”

和著音樂的節拍,古麗娜爾高揚雙臂,翩翩起舞。動時,便似風卷紅雲,在眾人眼前飄來飄去。靜時,響指、抖肩、移頸,動作幹脆利落,再加上眉目靈動,讓人看得如癡如醉。那天在胡楊林裏,曆峰已經知道古麗娜爾舞技不凡。今天再次看到,更是滿心讚歎,不知這姑娘哪來的靈氣,竟然把舞蹈練到如此境地,就憑這身技藝,到外麵闖世界也不是什麼難事。要是自己能跟她同台跳舞,該有多好,胡思亂想之際,倒忘了自己已經決定不再跳舞的事情。

一曲終了,古麗娜爾正想歇息,大家正看的高興,怎麼也不肯罷休,一定要她再跳一個,古麗娜爾隻好應允。這次放的曲子是《達阪城的姑娘》,古麗娜爾正要跳,忽然一個小夥子說:“嘿,這要兩個人跳才好啊,古麗娜爾怎麼一個人跳?”大家聽了,便一起跟著哄鬧,但卻沒有人肯站出來。

人類大概都有這種情況,某種美好的事物還是遙不可及時,往往都敢於追求。而一旦這一事物從天邊來到眼前,卻又不自覺地畏手畏腳起來,所以才有“近鄉情更怯”這樣的詩。在這方麵,漢維兩族的人卻沒什麼不同。就古麗娜爾來說,平時不知是多少年輕人心目中的偶像,可望而不可及。今天突然來到眼前,能夠和她說說笑笑,還能飽餐美貌,已是大大超出預期,感覺幸福來得太快,而且有些過了頭。若和她一起跳舞,舞技明顯不如,反惹她恥笑。所以雖然人人起哄,卻又個個推脫,誰也不肯出來陪著古麗娜爾跳舞。

眾人推來推去,最終推到了曆峰身上。曆峰說自己不會跳新疆舞,這是實話,倒不是怕出來跳舞。眾人見找到了替身,一個個都說無妨,有人還連拉帶推,曆峰隻好硬著頭皮站起來,努力地回想著庫熱西等人跳舞時的動作,心想,自己盡量模仿便是,就算跳得不好,也不會有人在意。古麗娜爾卻是暗暗歡喜,卻又怕別人看出心思,臉上還是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音樂響起來之後,古麗娜爾跳得當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曆峰卻是出人意料,開始時還有些生疏,時有踏錯節拍,引人發笑。但幾圈轉下來,步法、身法、手法便純熟起來,活脫脫是一個新疆舞高手,哪裏象第一次跳的樣子?其實,新疆舞也好,現代舞也好,不同的隻是表現方法,基本功都相差不多。曆峰雖說沒跳過新疆舞,但這幾天耳濡目染之下,動作早已學得差不多了。加上他有很好的舞蹈基本功,有些地方不知怎麼跳,便幹脆用現代舞代替。這樣一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