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狐鹿邪(2 / 2)

“好!好!好!”壺衍單於連說三個好字,便引著狐鹿邪見過了帳中的諸位將領,待得狐鹿邪和大家都喝過酒相互認識之後,壺衍單於拍了拍狐鹿邪的膀子,“你小子很合我意!不愧是我草原的好男兒!來!喝了這碗酒,你就是阿勒紮的兄弟!”一瞬間,帳內的聲音都消失了,那些將領聽著單於的話,想提出自己的異議,可是一看到單於的眼神,都有些膽怯。那眼神裏麵有無比的狂熱,仿佛是得到了心中一切所想的神色,駭人的光直射在帳內,這眼神隻有壺衍單於殺了自己叔侄兄弟,得了單於之位時才展露過。眾將領感覺一陣惡寒,紛紛有了尿意。

“謝單於!”狐鹿邪隻說了三個字,然後一碗酒喝下,狠狠摔了酒碗,即轉身而去。壺衍單於看著狐鹿邪的背影,那狼一般的眼神這才緩緩散去。歌舞聲,又在軍中大帳裏升起,與那些匈奴漢子的吵鬧聲遙相呼應。第二日,壺衍單於領著大軍踏過東漢的第一道防線——成都,進入到了東漢的領地。匈奴的士兵絲毫沒有了昨日的生氣,如行屍般走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除了遍野的屍體和孤寡老幼的低吟哭聲,路上還算清靜。原本駐紮在成都防線的東漢軍雖然進行了積極的防守,但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東漢駐軍卻做出了撤退的決定,主張撤退建議的將領就是黃生。黃生在撤退會議上說:“這場仗,我們可以打贏,但是這是一場持久戰,如果不能速戰速決,我們可能會麵臨一場更大的災難。現在眼下局勢有些混亂,你們可能不相信這世上的亂力鬼神,但是西方確實有一頭怪獸正在蘇醒,等它完全蘇醒之日便是禍亂之時;而且眼下的匈奴大軍中,正蓄勢待發著一匹凶邪的餓狼,這人的實力比我還要強,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損兵折將;第三,東方的倭人正密謀與匈奴聯合前後夾擊我東漢,一旦陷入僵局,必然萬劫不複。所以,諸位,暫時撤退吧!”

有些將領對那些亂力鬼神之言不屑一顧,但是一道聖旨在會議僵持階段被遞了過來,大致是說帝師夜觀星象,禍亂將起,成都之戰不宜持久,應速速退回,保留實力。同時西域也已經開始撤兵,逐步加強東西向的軍隊防守。聽得聖旨如是說,也就不在爭吵,各自整編軍隊開始了撤退,同時那些將領對黃生也更高看了一層。征西大將軍林蕭在這期間已經樂開了花,把所有事情都丟給了黃生,身邊有著三大奇物之一的七竅玲瓏心,不使喚使喚怎麼行!

匈奴大軍就踏著征西軍撤退的腳步前進,心情當然好不到哪裏去,要不是自家的將軍約束著,講不得要將路邊哭哭啼啼的老婦們全都宰咯。烏雲緩緩積聚在匈奴大軍的頭頂之上,周圍的空氣變得有些悶熱,隆隆的雷聲從西方傳來,豆大的雨滴砸落在了狐鹿邪的肩上。野獸最熟悉野獸的氣息,狐鹿邪好像是受了驚的猛獸,轉身向著西方一陣咆哮,血絲充滿了他的眼睛,巨大的吼聲震得周圍的士兵耳朵生疼,距離他最近的坐騎更是嚇得軟倒在地。聲音漸歇,狐鹿邪喘著粗氣,整個人顫抖得厲害,像是抽搐一樣搖晃著腦袋,跌落下馬,身上沾滿了汙泥。

狐鹿邪跪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他身邊的人也不敢靠近他,因為狐鹿邪釋放的氣勢實在是太駭人了。雖然這氣勢不是衝著他們來的,但隻是接觸到還是讓他們喘不過氣來,這氣勢久久不散,直到西方極遠處傳來一聲嘶吼。雨雲緩緩散了,露出泛白的天空,狐鹿邪站起來,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幾絲鮮血從嘴中流了出來,更加猙獰。

壺衍單於在一旁看著這一切,他知道這少年的來曆,知道這少年的經曆,直到這少年的一切。但是他為什麼能活到現在,他不知道,轉眼少年變成了青年,依舊和當時的少年一樣,沒有人性。背脊一陣涼意,雙眸對上了那雙凶狼一般的眼睛,忍不住說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