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華見眾人都不開口,想著還在醫院躺著的莊偉開口道,“都是一個知青點的知青,相逢即是有緣,大家湊湊吧,我給莊偉墊的醫藥費到晚上就沒了,不續上的話醫院不知道會不會停止給他治療。”
“我沒錢,東西都被偷了。”
說完,張澤濤起身拿著麻袋離開。
謝誌軍拄著拐杖站起來,看了一圈院子裏的人,視線停留在雲邊月身上多幾秒就被察覺到的趙景年用眼神警告,悠悠道,“我的腳打石膏就花了我大部分積蓄,剩下的錢還要用來換藥,我是無能無力了。”
王德華讓謝誌軍坐下,他的情況自己也了解得差不多,看向謝誌軍旁邊的楊福林示意他說話。
楊福林直接提出自己的疑問,“這個錢是給的還是借的?借的話什麼時候還?”
雲邊月衝著楊福林豎起大拇指,她還想著沒有人問的話等女知青這邊發話的時候問。
王德華不是什麼無私奉獻的人,這些年莊偉月月都收到家裏的彙款和包裹,隻是一時的沒錢又不是永遠沒錢,“當然是借的。”
楊福林把他的發現告訴在場的眾人,“據我所知莊偉已經快三個月沒有收到家書和彙款單了。”
“什麼?”錢水彩驚呼,瞬間理解前天的莊偉為什麼那麼激動和生氣,最後還被氣病了,本來還想著這個時候多借一點給莊偉,等莊偉有錢了多還一點給自己,現在莊偉每個月定時的彙款都斷三個月,把錢借出去不就是打水漂了麼。
楊福林繼續把問題拋出來,同在一個宿舍隻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莊偉的變化,“這是我個人的猜測,不過你們沒有發現莊偉這幾個月沒有像以前一樣大手大腳了?吃的也是粗糧。”
在場的男知青紛紛陷入回憶,配合楊福林的話越想越覺得是真的,莊偉確實兩三個月沒有收到信,除非他自己去郵局領,不過細糧已經許久不吃確實是事實。
這下事情就難辦了,借錢給一個有固定補貼的人和借錢給一個上工連自己都養不活的人,能不能收回借出去的錢是個很大的問題。
原本手頭寬裕一些的人紛紛閉嘴,要是莊偉的家裏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光憑莊偉那個上工都養不活自己的人借錢給他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辛苦上工賺的錢也是夠自己花,一年下來最多剩十來塊錢,有的時候剛剛夠花。
王德華想到這兩個月莊偉的主食大部分都是粗糧,以前都是到收彙款單的前一周左右才會吃粗糧的莊偉已經連續吃了兩個月的粗糧,估計是莊偉的家裏出了什麼問題不能給他支援,“這可怎麼辦,我都幫他墊十幾塊錢的醫藥費了,這錢不會要不回來了吧,就是因為我的錢不夠才找你們一起湊的。”
張燕秋聽到莊偉的情況後一點也不想借,看到雲邊月正低頭玩自己的手,眼珠子一轉,開口道,“大家還是先湊錢吧,有多少湊多少,有錢的多湊一點,沒錢的少湊一點,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知青,出門在外咱們知青要相互幫助。”
雲邊月聽著張燕秋這麼有針對性的話,嘴角勾起笑容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張燕秋,也不說話。
張燕秋被雲邊月盯著也不怵,等著院子裏的人附和自己的話,到時候自己出一塊幾毛的意思意思,剩下的大頭讓雲邊月、趙景年和於香玲出,誰讓他們三現在是知青裏麵最有錢的,有這麼多錢拿出來幫助別人不是很應該的麼。
可是現實讓張燕秋失望了,院子裏的人都不說話就是反對她剛才的提議,在莊偉沒有還錢能力的情況下,“借”基本上就等於“給”了。
再說了,多一點是多少?少一點又是多少?
雲邊月還沒有說話,李小蛾就跳出來反對。
“不行,要是莊偉家裏不給他寄錢了,光靠莊偉上工什麼時候能還錢,我自己的一分錢都掰成兩分花,不給個還錢的章程我不借。”李小蛾知道張燕秋話裏的意思,就是想逼雲邊月他們三個出大頭,不過她是一分錢也不想“借”出去。
“就是,莊偉平時自己吃香喝辣的時候可沒有想過我們。”龍小波也不同意白白把錢“借”出去,“借”給其他人還能聽到一聲好,借給莊偉指不定還會被他不還錢的無賴氣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