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集合的地方,陳大牛正在清理牛大糞,被裝起來的牛糞沒有直接扔掉,要帶回隊裏漚肥。

陸陸續續有人回來,陳大牛把牛大糞搭在牛背上驅趕牛往富興大隊走去。

牛車上麵沒有牛糞,可是中午的日頭毒,才走不遠麻袋裏的牛糞就開始散發氣味。

雖然沒有風,但是牛在前麵走,人在後麵坐,味道實在是太衝了。

雲邊月和趙景年無動於衷的背過身子,在大乾的時候他們被貴族故意被遺落在馬場住過幾天的馬棚,事後還假惺惺的說已經叫人去通知過他們倆回程,沒想到下人通知不到位。

牛車上的大部分人都沒有意見就算有也沒有用,隻有胡曉萍實在是受不了直接吐出來。

“哇。”

好嘛,牛大糞和人的嘔吐物混合,牛車上的人紛紛做鳥獸散下車。

車上隻留胡曉萍一個人在虛弱的嘔酸水,而胡曉萍的婆婆則一臉嫌棄的躲在一旁訓斥兒媳婦。

“沒用的東西,連個帶把的都生不出來,好端端的還矯情上了。”王婆子板著臉訓斥兒媳婦,一點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不僅不幫忙嘴裏還時不時說髒話咒罵兒媳婦,不知道兩人關係的還以為她們是仇人呢。

雲邊月看著胡曉萍今年才二十來歲已經和三四十歲的人一樣老,頓時覺得知青點裏麵的女知青說得很對,女人嫁得不好就容易老。

胡曉萍是第一批來富興大隊插隊的知青,來的時候十八歲今年才二十五歲已經是三個女娃的娘,聽說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結婚五年已經是第四胎,相當於結婚這麼久每年的肚子都沒有空過。

“我看胡曉萍過得一點也不好,好好的知青不當,被哄騙以為嫁給當地人之後就不用幹活,結果嫁人後還不是要上工,聽張燕秋說三個娃都是在地裏生的。”於香玲貼近雲邊月的耳邊,小聲道。

原本於香玲還想著要不要答應和隊裏陳滿倉處對象,現在看到胡曉萍的遭遇還是算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機會回城,她才二十歲等得起。

雲邊月腦海裏閃過一段記憶,是她借錢給胡曉萍讓她帶著小女兒陳念弟去看病,當時陳念弟才一歲大,發高燒一直不退,婆婆又不給錢去看病隻能求到知青點,當時沒有人肯借錢給胡曉萍,隻有剛來的自己被老知青們三言兩語的捧上去,加上對方也確實可憐便借兩塊錢給胡曉萍去看病。

結果胡曉萍到現在還沒有還,期間雲邊月也找胡曉萍還錢,可是對方次次都哭窮,就這麼拖了一年都沒有還。

胡曉萍吐完有些羞赧,直接動手把自己的嘔吐物撥下牛車,一邊剝還一邊道歉,“對不住,我沒忍住,我馬上弄幹淨。”

說完,胡曉萍的眼神不經意和雲邊月對上,想到自己的欠的錢心虛的轉過頭去。

在場的人就這麼看著胡曉萍打掃牛車,有的人嫌棄味道重讓胡曉萍去小溪那邊打水衝一遍。

胡曉萍看向說話的人臉上表情一僵,眼裏閃過不願和憤恨,直到婆婆發話立刻起身去打水洗牛車。

雲邊月沒有錯過胡曉萍眼裏閃過的不甘,原本不想計較那兩塊錢的心思有些動搖,緊接著看到胡曉萍累得後背都濕透了還在洗牛車,歎了一口氣,算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以後她不借錢就是了,錢也不是“她”借出去的。

因為路上耽擱,牛車回到富興大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

知青點裏的知青都在宿舍裏休息,雲邊月邀請於香玲去自己的小屋一起吃晚午飯。

於香玲想了想,掏出一張一兩的肉票,“給我一塊肉就行了。”

雲邊月用筷子夾爛豬肘子,分了一大塊給於香玲,“喏,就一塊,多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