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不隻是這些,雲疏紫無法忘記她曾經在音族聽到過的那個故事,為了要學習音攻之術,澹台衍竟然欺騙了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最後還親手殺了她。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惡魔。
“疏紫,你好像比我們上次見麵的時候要胖了一些。”澹台衍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雲疏紫的話一樣,一邊打量著她一邊笑著說道,聲音溫柔無比,“胖些好,我更喜歡你胖一點。”
“澹台衍,你還記得我麼!”雲疏紫還沒有說話,也已經出城的樂天傲就已經忍不住了,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他朝澹台衍怒吼了一聲,隨即就吹動了手中的陶笛,道道風刃直朝澹台衍迸射而去。
被樂天傲破壞了自己與雲疏紫說話的澹台衍眸光驟然變冷,他甚至根本就沒有用出自己的笛子,隻是雙手十指在空中虛彈,頓時就有十道風刃飆射而出,淩厲的對上了樂天傲的風刃。
“澹台衍,你輸了。”比起惠城外的廝殺陣陣,靈州城外的這場戰爭顯得格外安靜,伴隨著越來越多的音族族人和他們身下的野獸夥伴們一同從城中走了出來,這場爭鬥的結果已成定局。
澹台衍輕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即便是剛剛樂天傲含著怒氣朝他出手的時候,澹台衍也沒有移開過視線,那些逐漸從靈州城中出來的音族族人,也同樣沒有獲得他一絲的關注。自看到雲疏紫之後,他的眼裏就隻有她。
雲疏紫的焦尾古琴一直都放置在身前,雙手也始終都按在上麵,防備著澹台衍隨時都有可能暴起的攻擊。可是她不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對她出手。
像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澹台衍竟然會如此幹淨利落的認輸,雲疏紫怔了一下才又繼續開口說下去:“將你的笛子丟掉,我會遣散你的野獸。”
正如雲疏紫帶來的這批野獸原本是在昭烈國內棲息的一樣,澹台衍手下的這一批則是鐵線山脈的,一兩個月的接觸,誰知道它們和澹台衍之間的關係現在如何,雲疏紫不敢冒險將它們收編麾下,幹脆直接遣散它們。
不過,聽了她的話之後,澹台衍卻又笑了起來:“疏紫,我承認我輸給了你。可是,你以為我會這麼束手就擒,等著你把我交給顧景瀾麼?”
“你想幹什麼?”雲疏紫蹙了蹙眉,澹台衍果然還留有後手。
“我們打個賭吧,隻要你贏了,我就永遠離開,此生再不踏足這個大陸半步。”
“如果你不肯賭的話,我隻能這就轉身離開。但有東海在,有九幽之淵在,即便你們能夠占下這片大陸,我也發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會盡最大的可能毀掉你們,包括你們的親人,朋友。我會成為你們心中,最大的毒刺。”澹台衍的臉上還是溫柔無比的笑意,“怎麼樣,阿紫,你願不願意賭?”
盡管他曾經想過,如果得不到她,那麼至少要保留下這座江山。可惜的是,到最後他什麼都沒有留下。盡管並不想承認,但他這一次還是又輸給了顧景瀾。
可是,隻要他還活著,一切就都來日方長,不管是對她,還是對這片大陸。
然而,他還是想賭最後一次。
如果贏了的話……
一想到這個可能,澹台衍心中就忍不住怦然心動。可聽完了他說的賭博內容之後,雲疏紫清冷的臉上根本就沒有半分改變,隻是淡淡地開口說道:“你不會贏的。”
雲疏紫原本其實並沒有想過要答應他什麼賭博,但她其實是一個很討厭麻煩的人,如果澹台衍輸了之後能當真如他所說此生都不再踏足大陸,倒也省了她許多事情。
而且,澹台衍盡管或許真的是一個惡魔,但他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傷過她,唯一的一次也是她自己主動從鐵線山脈上跳下去的。況且,顧景瀾受傷昏迷雖然有他設計的原因,但歸根結底卻還是因為楚臨翊。
麵對著這個曾經救過自己,又教過自己音攻的人,雲疏紫不能保證自己能如麵對其他敵人一樣冷血的殺了他。何況,如果能夠兵不血刃的就解決這個問題,雲疏紫也十分樂意。或許是因為自己懷孕了的緣故,現在的她與以前相比,其實更希望能夠替還未出世的孩子積德惜福,若是能夠為這片大陸減少傷亡,她也樂見其成。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正如她剛剛說過的那樣,她絕不相信澹台衍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