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朦朧,夾雜一絲彷徨,如噬人的凶獸,連靈魂都陷入無邊的地獄。
無想、無識、無念、無怨、無悔,一切全無,卻一切皆有。
隨著那一聲“爆”,聖靈大陸七大聖武尊全體殞落!
天門崖,武者心中的聖地,也在那一聲中齊腰而斷,似乎帶著萬千的不甘,急速下墜。
新一輪的混亂、勢力劃分、廝殺、流血......接踵而至。
做為始作俑者的‘牧憂’,殘留著一道執念同樣在急速下墜,那仿佛無底的深淵撕扯著他的靈魂,痛徹心扉。
“人死還能複生嗎?”
可笑。
若一切再從頭,人生中,我該有多少不放手?
有撕心裂肺的痛,有生離死別、有仇恨、迷茫......
一切的遺憾,如若真有彌補的機會,我一定好好珍惜,我的生命,將是他們最好的守護,此誌將不渝!
風雨難洗心痕,滄桑不滅情殤,莫要輕言恒古,離散再看荒涼......
“家在哪?你們好嗎?我很好。”
微眯雙眼,入眼一片恍惚,“呃,頭好痛。”
“憂兒,你醒了?”
略帶緊張的聲音,聽起來怎會讓我如此魂牽夢繞?
“娘?”
牧憂猛的睜開雙眼,似是宿醉的痛苦如鋼針紮入腦中,但他不願眨一下眼。
母親的聲音,幻覺嗎?
自己方才明明引爆‘五靈珠’,在那天門崖上與六大聖武尊同歸於盡,現在是怎麼回事?娘不是死了有四十年了嗎?還有我的家族,我所有的親人,不都在爭戰中毀滅了嗎?
隨即,牧憂做了一個令人錯愕的舉動。
“嘶!”
真的疼!沒死?嘴巴抽著涼氣,眼前母親不懂的表情,牧憂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傻兒子,你這是幹嘛?不修武道就不修吧,你還有兩個哥哥,讓他們立門戶吧,你還是做你的三少。”慈愛的母親摸著牧憂掐疼的手臂,眼中滿是無奈。
“三哥羞,要哭鼻子,嘻嘻。”
“槿兒?”
望著母親背後露出的如瓷娃娃般的臉蛋,牧憂呆了,這是他的寶貝妹妹‘牧槿兒’啊。
前世,為了救自己這個廢物三哥,槿兒毅然擋在自己麵前,用她的生命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現在能看到她的笑容,真好!
“難道我真的沒死?”牧憂還是有些調整不過來。
啪,身上重重的挨了一下。
“什麼死不死的,你才十五歲,你爹哪會那麼狠,把你往死了揍。”蘭婉蓉對自己這個紈絝兒子,真的有些無語了,她很不想提那些醜事。
牧憂,聖靈大陸,光武域,青州城第一紈絝。
無他,牧憂的老子‘牧致遠’正是這青州城的城主,五階聖武師,青州城有數的武道強者。有這麼個強悍的爹,風、騷的牧憂想不紈絝都不行。
“我才十五歲?爹揍我?”
對了!牧憂想起來了。在自己十五歲那年,和青州城其他幾個公子少爺,進行的勾欄大戰。自己不但未失處男之身,還被扔出了**,自此成為青州城的一大笑話。
從未動過手的父親,第一次揍了他。
邊揍邊罵,“我不能行人道?不能行人道,怎麼會有你這個小畜生!老子打死你。”
現在想想,牧憂覺得自己確實不地道。年紀輕,又被灌了許多酒,不懂行周公之禮實屬正常,畢竟自己還是個初哥。偏偏喝多了,還要將此事怪罪到自己老爹身上,滿大街嚷嚷。
“其實我爹不行,我是隨了他。”
挨頓胖揍,活該。
再好脾氣的老爹,自己的親生兒子說自己那個啥,忍也就忍了。偏偏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不思進取,懶惰放蕩不修武道,這個問題就有些嚴重了。數罪並罰,牧憂很悲劇。
十五年未出過手的牧致遠沒忍住,但沒想到他這一頓揍,居然揍回來一個四十年後的兒子,造化弄人啊!
“揍得好,該。”
牧憂嗬嗬傻笑。
“三哥,你被爹揍傻了?你懶,不想修武道,也不用找這麼個爛借口吧。”
牧槿兒白了白眼說道。
“去去去,有這麼跟自己哥哥說話的嗎?”
蘭婉蓉有些抓狂,這都是些什麼兒女。
哐,門被暴力推開。
“慈母多敗兒!”
人未見,先聞聲。穿著一身淡金黃袍,腰間寬五寸的腰帶上,寶石閃閃發亮,兩根紫黃相間的絲帶從雙肩垂下,整個人威猛而不失睿智,這就是牧憂的老子,牧致遠。
牧槿兒吐吐舌頭,不敢造次,隨著母親蘭婉蓉轉身出門。
聖靈大陸,男人的地位很高,何況是五階聖武師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