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神默默地注視了她半天,才打開戰艦的中心控製儀。
那是一個四麵屏幕。
盈袖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飛船船艙正中央屋頂上掛著的一個四四方方的匣子突然亮了起來,露出一個人的頭像。
那人的樣子看不出性別,也許是男人,也許是女人,光著腦袋,臉上的五官生得非常端正,無懈可擊,找不出任何不足的地方,但不知道是不是太完美了,反而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完全談不上美,當然,也絕對不醜。
這個人臉出現在匣子裏,靜靜地注視著盈袖。
盈袖眨了眨眼,“……你就是祖神?”
那人臉沒有說話,倒是從另一個門裏傳來一陣啪啪的掌聲。
那門從後麵被推開,夏凡和夏應佳帶著笑容走了出來。
夏凡懷裏還抱著“元寶”,正笑眯眯地逗弄它。
盈袖見狀大叫一聲:“元寶!”然後就撲了過去。
夏凡伸臂一抬,將盈袖隔開,一隻手護住自己懷裏的孩子,笑著道:“謝夫人,不要著急啊,你兒子怪可愛的,送給我好不好?”
“胡說!誰要送給你?孩子也是能送人的嗎?”盈袖大怒,閃電般衝了過去,一把扣住了夏應佳的脈搏,對夏凡冷笑道:“你把我的兒子放了,我就把你的孫子放了。”
夏應佳的功夫不錯,但是在盈袖麵前還是不夠看的,隻一個回合就被盈袖製住了要害,急忙朝夏凡道:“祖父大人!快救救我!”
盈袖順手勒住他的脖子,對夏凡再一次警告:“你放開我的兒子,我就放開你孫子!”
夏凡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元寶,又看了看被盈袖製住的夏應佳,嗤笑道:“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劉小花那賤人的後代,怎麼能跟我懷裏的這個比?”
“劉小花?”盈袖和夏應佳都是一怔,“劉小花是誰?”
“祖父大人——!”夏應佳用盡全力才擠出幾句話,卻又被盈袖勒住了喉嚨。
“劉小花,就是你祖母啊,也是東元國的皇後齊雪筠。哈哈哈哈……你們想不到我偷梁換柱,把真的劉雪筠換走,弄了個乞丐女進宮吧?”夏凡笑得前仰後合。
他守了一輩子的秘密,今天能夠痛快說出來,真是心曠神怡。
“不……不會……不是……”夏應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裏一急,突然迸發出一股力量,將盈袖隔開,朝夏凡衝了過去,“祖父大人!你把話說清楚!我祖母是東元國的皇後娘娘!不是什麼乞丐女!”
他一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身世,雖然不是東元國皇帝的後嗣,但是他一直認為他的血統隻高不低。
可是乍一聽說自己身份高貴的祖母齊雪筠隻是個假貨,他跟瘋了一樣要夏凡說清楚。
夏凡毫不在意地踹了他一腳,道:“劉小花是我親自從乞丐堆裏挑出來的,長得其醜無比。若不是我爹花了大功夫找盛家傳人給她整容,她又如何能進得了宮,當得了皇後?”
盈袖站在飛船的一道艙門旁邊,見夏應佳被夏凡一腳踹到她這邊,她也飛起一腳,踹開那道艙門,想讓夏應佳進去,不要在這裏礙手礙腳。
結果那道艙門一打開,外麵居然是漆黑的夜空!
夏應佳猝不及防,被夏凡這一腳從船艙的另一邊踹到門口,又被那一股從艙外傳來的吸力給吸了出去,從飛船上直接掉了下去!
“啊——啊——啊——!”夜空裏回蕩著夏應佳淒慘的叫聲,一炷香的功夫之後,那慘叫聲終於消失了。
夏應佳從百丈高空掉了下去,已經摔得粉身碎骨。
盈袖看著這一幕,想到了上一世,夏暗香就是借住元應佳的皇太孫身份,才將她抓到白塔大獄,最後她也是從百丈高的白塔上往下一跳,摔死在眾人麵前。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重活一世,上一世所有欠了她的,終於一一都還回來了。
盈袖探頭看了看外麵,想知道這是哪裏,她吃驚地看見了不遠處的白塔,和大地上那道淺淺的河流。
難道他們已經來到了前北齊國京城附近的地方?
不遠處的白塔不是他們天正帝國的白塔大獄,而是前北齊國京城皇宮裏的那座白塔。
而大地上那道淺淺的河流,應該就是琉璃河吧?
謝東籬就帶著大軍在這裏跟祖神大軍決戰!
一想到謝東籬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盈袖的心裏又充滿了勇氣。
她含笑往旁邊讓了一步,那艙門吱呀一聲,又悄然關閉了。
夏凡收起笑容,看了看船艙中央的四麵屏幕,陰測測地道:“祖神,現在她就在這裏,您想怎麼做?”
那四麵屏幕上有四個一模一樣的人臉。
不管盈袖走到哪個方向,都有一張人臉默默地看著她。
盈袖抱著胳膊,在船艙裏轉了一圈,最後又一次在熔爐旁邊的位置站定,冷冷地看著那屏幕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夏凡看著盈袖,眼裏突然露出淫邪的光芒,他舔了舔了舌頭,將哭鬧不休的元寶放到一旁,擼著袖子猙獰地道:“祖神大人,不如這樣,讓我弄弄這賤人,讓她懷上我的孩子,然後祖神可以……占據她肚子裏的孩子的軀體,就能得到她的紫琉璃力量了!”
那屏幕上的四張人臉頓時亮了亮,船艙裏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在思考這個可行性。
盈袖瞪了夏凡一眼,冷笑道:“你也太不自量力了。我又不是沒生過孩子,你看看這孩子可繼承我的力量?——真是異想天開!你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己惡心的目的!夏凡,這麼多年,你就沒變過,真是給你祖宗抹黑!”
“我怎麼抹黑了?!”夏凡獰笑著一步步走了過來,“你這賤人,等下我把你脫光了,你躺在我身下的時候,再來嘴硬也不遲!”
“嗬嗬,當初你利用齊雪筠和張蘭鶯兩個女人的肚子,現在又想利用我,你一個大男人,凡事不敢自己出麵,隻敢躲在陰暗的地方,如同陰溝裏的老鼠一樣窺伺別人,你說是不是齷齪透頂?!——呸!我寧願從這飛船上跳下去,也不會讓你碰我一根手指頭!”盈袖說著,往旁邊又讓了一步,似乎躲到角落裏去了,已經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