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顏忍不住彎腰將阿財捧在手心裏抱起來,道:“阿財,你說我該怎麼做?”
阿財盯了她半晌,過了一會兒,用黑黑的小鼻頭頂了頂她的手掌心,然後抬頭看向花園的一側,那邊是周慎遠住的地方。
盛思顏見阿財這幅樣子,歎了口氣,“我懂了。”
回到房裏,盛思顏將周慎遠叫了過來,溫言道:“阿寶,大周皇朝的玉璽,你知道放在哪裏嗎?”
周慎遠點點頭,“知道。但是,他們打不開那放玉璽的匣子。”
他是大周皇朝的開國皇帝,他走了之後,大周又延續了一千多年,才分崩離析。
大周最後一任皇帝臨走的時候,將裝著玉璽的匣子的交給了他的紅顏知己元寧馨。
“……元寧馨?”
“對,就是東元國後來的開國女帝。”周慎遠悄聲道,“如果她不是有了這個玉匣,哪裏輪到她做皇帝?”
盛思顏恍然,“這真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命運的安排總是在不經意間顯露它猙獰的棱角,提醒我們,很多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前因後果,也許一時不知道,但是放到時間的長河裏,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既然大周的傳國玉璽在東元國那裏,那為何他們不能一統中州大陸?”盛思顏搖了搖頭,“你莫不是記錯了?最後一任皇帝是誰?他在這裏嗎?”
周慎遠狡黠地笑,道:“他在這裏,但是他沒資格跟娘說話。傳國玉璽確實在東元國,但是,東元國的人根本拿不出這個玉璽。”
“為什麼?”
“因為那匣子被特殊的鑰匙鎖住了。如果不用這把鑰匙打開,那玉匣會啟動自毀裝置,連同裏麵的玉璽一起毀滅。”周慎遠說著,從袖袋裏掏出一把銅匙。
這鑰匙看上去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但是隻有用過的人才知道,旁人根本無法仿效。
“原來如此。”盛思顏怔怔地看著那鑰匙,又看了看周慎遠,“好吧,鑰匙在你這裏,那如何給他們送過去?難道你要走一趟?萬一你回不來怎麼辦?”
周慎遠聽見娘親不舍的話,笑得非常開心,舉著鑰匙道:“沒關係沒關係!我能回去的話,就能回來!”
“不行。”周懷軒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站到盛思顏身邊,一口否決。
周慎遠立刻蔫兒了。
他是知道的,如果這話是他娘盛思顏說的,還有幾分轉圜的餘地,他還可以討價還價。
但是如果這話是他爹周懷軒說的,那就一錘定音,絕無改變的可能。
盛思顏也為難了,“那可怎麼辦呢?鑰匙是一定要送去的,可讓誰送去呢?要不,讓他們過來拿?”
“謝大人過來一趟倒也可以。但是那邊戰事緊張激烈,謝大人要走了,隻有謝夫人一人支撐,娘,您放心嗎?”周慎遠有意說道,目光移向遠方。
盛思顏再一次為難了。
確實,謝東籬要是來一趟,萬一耽擱了怎麼辦?
她可是萬萬舍不得讓謝夫人盈袖一個人支撐整個戰局的。
周懷軒看了看他們母子倆,正要開口說他去,就見小刺蝟阿財背著個小荷包窸窸窣窣爬了過來,停在盛思顏腳邊,用小鼻頭觸觸她的鞋,然後抬頭看著她。
盛思顏低下頭,看見是阿財,笑道:“阿財,你有什麼意見?”
周慎遠驚訝地道:“阿財背上背個荷包做什麼?”
阿財抖了抖,背上的荷包滾落下來,它的兩隻小前爪捧起荷包,從裏麵掏出一個小小的鬆塔,放到一邊,然後舉著小荷包對向周慎遠手裏的鑰匙。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
“……阿財,你想去送鑰匙?”
阿財對著他們,第一次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的財爺!您真的是成精了是吧?!”周慎遠撫額跳了起來。
盛思顏微笑著將阿財抱了起來,道:“我本來就說阿財不是一般的小刺蝟,它聽得懂我們說話的。”
周慎遠突然臉色漲得通紅,嘟噥道:“……幸虧它不會說話。”
周懷軒橫了他一眼,對盛思顏道:“就它。”
盛思顏點點頭,從周慎遠手裏接過鑰匙,放到阿財的小荷包裏,然後拿了針線出來,將那荷包縫嚴實了,綁在它的後背上。
“你能找到謝大人,跟他說一聲嗎?”盛思顏提醒周慎遠,“阿財過去,萬一找不到他們怎麼辦?”
周慎遠撓了撓頭,“那我明天找謝大人說說話。”
他們一向是在夢中跟對方交流的。
但是這一次,阿財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當晚就失去了蹤影。
第二天,它已經出現在中州大陸天正帝國的白塔大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