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幸虧還有點見識,不然就是一無是處了。”王錦奕白了盈袖一眼,“先祖王公毅興,祖母尹氏幼嵐,就是我們這一支的嫡祖。大夏朝最後一個皇後,是我家先祖的嫡親姐姐,而大夏朝最後一個太子,就是我先祖的嫡親外甥!——你說,我們王家人,如何能對你們東元國元氏這種雜碎俯首稱臣?!”
“王錦奕!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打掉你滿口大牙!”慕容長青揉了揉拳頭,骨節發出威脅的劈啪之聲。
“嗬嗬,你連我們都看不起,對那凡春運倒是挺上心的。為了她,能不惜一切身家性命。”盈袖搖了搖頭,“算了,色迷心竅,你也莫怨別人。”
“凡春運?你說暗香?”王錦奕皺了皺眉頭,“那麼庸俗不堪的名字,怎配用在暗香身上?”
盈袖挑了挑眉,“可是她就是叫凡春運,姓凡,名春運,難道錯了嗎?”
“錯了,她姓夏,名暗香。她的血統,比你尊貴多了。”王錦奕輕蔑地掃了盈袖一眼,看向慕容長青:“長青,看在我們相交一場,讓我去見暗香最後一麵吧。”
盈袖看著慕容長青,不知他會如何作答。
她是不想滿足王錦奕這個要求的。
慕容長青也搖了搖頭,道:“在你對我下毒,想要我命的時候,我們已經沒有交情了。又何來相交一場,為你尋方便呢?——不,不行,你不能見凡春運。”說著,他一拳打過去,將往錦奕打暈了,拖到白塔大獄的牢房裏。
夏暗香關在白塔大獄的中層,王錦奕關在底層,如參商二星,永遠不可能見麵。
第二天天氣陰沉,沒有太陽。
王錦奕牢房的大門咣當一聲打開,慕容長青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放到他麵前,“吃吧,最後一頓飯,吃了送你上路。”
王錦奕麵色發白,但還是沒有示弱,他伸出手,將食盒拎過來,慢慢將裏麵的飯菜都吃盡了。
慕容長青親自押著囚車去刑場。
就在東元國西城門外的空地上,城樓上站滿了人,都是東元國世家大族的主事人。
而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劉斐騎著馬,帶著一群北齊禁軍沉默地看著前方。
王錦奕居然失手被抓了。
今天要當著眾人的麵,五馬分屍……
東元國這是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吧!
“時辰到!行刑!”城樓上大理寺卿一聲長嘯,扔下令牌。
五匹馬被牽了過來,劊子手將繩索套在王錦奕身上。
嗤啦!
五匹馬一聲長嘯,在陰沉的天空下縱躍而起。
“活該!”
“自作自受!”
“爹!大哥!你們的仇總算是報了!”
這是唐安侯府的人在祭奠戰死的唐謙和唐海峰。
他們兩人就是因為王錦奕通風報信,才被劉斐提前設了埋伏給弄死的。
還有上萬右軍,因為王錦奕通敵報信,讓他們被北齊禁軍砍殺殆盡,更不用說北齊禁軍一路南下,在東元國土上屠掉的那些村莊!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天底下的公理和正義有時候雖然會來遲,但總是會來的。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走。”劉斐有些焦慮地策馬回轉。
慕容長青沒有死,王錦奕居然死了,他手裏一把好牌,眼睜睜看著成了爛牌。
他該怎麼辦?!
“首領!首領!八皇子急令:南鄭國攻入北齊,將先前丟失的土地又奪回去了!八皇子讓首領趕緊帶兵回北齊,跟西南部的北齊軍隊共同對抗南鄭大軍!”
劉斐剛回到營帳,就看見八皇子送來的軍令,他很愕然:“怎麼回事?南鄭不是在內亂嗎?怎麼會抽得出手攻入北齊?”
“屬下不知。八皇子的軍令沒有寫。”
“那趕緊回信,問八皇子是怎麼回事。”劉斐有意在拖延時間。
城內的皇後齊雪筠被元宏帝處置王家的雷霆手段震撼,不敢再派人跟劉斐聯絡了。
劉斐心急如焚,到了晚上,他溜進城裏,找到北齊國在東元國京城的據點,要去見皇後齊雪筠。
而此時盈袖的臨時行轅裏,也來了一個特別的客人,她的娘親沈詠潔。
“娘,您怎麼來了?”盈袖欣喜地迎上來,請沈詠潔坐下。
沈詠潔臉色十分嚴肅,她對盈袖道:“袖袖,這幾天的事,你都看見了。我想了又想,覺得還是必須要殺掉凡春運,不能再手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