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元應佳心裏有氣,暗道如果皇祖母是妖孽,那自己是什麼?這謝夫人心思忒也惡毒!
他雙眉倒豎,俯下身將暈迷的皇後齊雪筠扶了起來,道:“皇祖母的臉說不定是生病了,怎麼會是妖孽?”
“生病?我從來沒有見過生病會把鼻子和下巴的形狀都變樣的。”盈袖攤了攤手,問在場的別的人,“你們見過這種疑難雜症沒有?”
大家紛紛搖頭。
謝東籬在旁邊道:“盛家後人就在這裏,不如請他來看一看,就知道是生病,還是……別的原因了。”
他說得很含蓄,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聽明白了。
畢竟像這樣的例子,大家誰都沒有見過,誰都不敢擔保這真的不是“妖孽”。
皇太孫元應佳其實心裏也不確定,隻是到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退縮,一退他的皇太孫位置可能就真的沒了!
眼眸一轉,他就看到滿臉惶恐往後躲的太孫妃唐海嘉。
剛才正是這唐海嘉毛毛躁躁,一把抓掉了皇後齊雪筠的麵紗,才引出這滔天大禍的。
皇太孫元應佳麵色一沉,對唐海嘉喚道:“你還不過來扶著皇祖母?”
唐海嘉哭喪著臉,搖了搖頭,哆哆嗦嗦地指著皇後齊雪筠的臉,道:“殿下快過來吧,小心被那妖孽傷了……”
“胡說八道!”皇太孫元應佳的眼角跳了跳,“快過來!”
唐海嘉慢慢挪了過去,剛到皇太孫元應佳身邊,就聽啪地一聲響,皇太孫元應佳一巴掌抽在她臉上,咬牙切齒地道:“賤人!還不扶皇祖母回宮!”
唐海嘉捂臉大哭,完全無法直視皇後齊雪筠扭曲恐怖的麵容,轉身就跑,躲到宮女身後瑟瑟發抖。
皇太孫元應佳氣得額頭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他轉頭對元宏帝道:“皇祖父,皇祖母這個樣子,還望皇祖父體恤,請盛家後人來給皇祖母看一看吧!”
元宏帝的目光在皇後齊雪筠臉上停留了一瞬,然後移到一臉焦急的皇太孫元應佳麵上,再慢慢從在場眾人麵上移過,最後落在謝東籬麵上,道:“謝愛卿,那盛公子,可在此間居住?”
謝東籬點了點頭,“請陛下進去吧。臣去請盛公子給……這位瞧一瞧。”
元宏帝點了點頭,帶著眾人進到親王府裏麵。
後麵跟著來吊唁的更是不肯走了,紛紛湧了進去。
親王府大門都差一點被擠塌了。
外麵圍觀的普通民眾進不去親王府,就隻有繼續在外圍觀。
但是剛才皇後齊雪筠那幅醜到驚悚的尊容,卻是立刻傳遍了東元國京城上下。
關於這人到底是真皇後,還是假皇後的猜測也不脛而走。
到下午時分,東元國賭場已經齊開盤口,下注“真假皇後”。
這邊元宏帝帶著眾人進了親王府,先去元健仁的靈前坐了一會兒。
別人當然是上香的上香,磕頭的磕頭,就算心裏不以為然,麵子情還是要顧的。
謝東籬沒有去元健仁的靈堂,而是去客院找盛青蒿。
他剛給盛郎中吃了藥,打算要帶他回藥王穀,給他的腦子做一下手術,切除他腦袋裏麵的一部分額葉,這樣能徹底清除他所學的盛家醫術。
自從上一次出了那個棄徒的事,盛家再驅逐徒弟,就都動手術切除腦袋中的額葉,而不是再斷手了。
謝東籬敲了敲門,問道:“盛公子,能打攪一下嗎?”
盛青蒿將藥箱收了起來,回頭道:“進來吧。——有什麼事嗎?”
謝東籬就將剛才外麵的情形說了一遍。
盛青蒿哈哈大笑,道:“這麼好看的情形,我居然沒有親眼目睹,真是太可惜了!”
他早就知道皇後齊雪筠的那張假麵支撐不了多少日子了。
謝東籬跟著笑了笑,又道:“我們不懂這些,隻是看那張臉挺可怕的。陛下和皇太孫殿下想請盛公子去鑒定一下,到底是生了病呢,還是妖孽附身?”
盛青蒿是知道謝東籬說過的那段往事,收了笑容道:“我們盛家是人,不是神。一般生病我們能治,這要是妖孽附身,就隻有請道士來收妖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盛公子盡力而為就行了。”謝東籬含笑說道,“其實也未必是妖孽,如果是病,給她治愈了不就行了嗎?”說到“治愈”兩個字,謝東籬的聲音滿含深意。
盛青蒿一下子明白過來,摸著下頜笑道:“有道理。那我就去治一治,讓她露出本來麵目吧!”
“真的可以露出本來麵目?”謝東籬也有些動容,“難不難?”
“不難!不難!”盛青蒿伸手往空中一抓,“隻要把塞進她臉上的那些東西取出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