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皇後齊雪筠的懿旨,大理寺卿看了看謝東籬,遲疑著不敢接旨。
刑部這一塊是歸謝東籬這個副相管轄,他對沈大丞相和元宏帝負責,可不用對皇後齊雪筠負責。
謝東籬走上前來,先對慶大總管拱了拱手,道:“慶大總管辛苦了。”
慶大總管尷尬地點了點頭,“謝副相可是大好了?”
“沒有。”謝東籬搖了搖頭,“但是嶽父被人殺了,小舅子年紀小,我夫人又靦腆仁善,不善與人爭執,我就算病得再重也不得不出來幫襯一把。”
堂上的人聽了謝東籬的話,臉上不由抽搐起來。
他夫人盈袖靦腆仁善?!
剛剛那伶牙俐齒將夏暗香問得啞口無言的人是誰?!
難道大家都眼瞎耳聾?!
謝副相忒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但是大家想歸想,麵上還是一致嚴肅地道:“謝副相說得對!您不出來主持大局是不行滴!”
說話間,謝東籬的堂弟,代行副相一職的謝東興也來了,恭恭敬敬站在他身邊,聽他說話。
謝東籬對著大家頷首示意,俊美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看得大家目醉神迷。
盈袖極力露出一臉溫柔的樣子,配合謝東籬的說辭。
謝東籬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翹,回頭又對慶大總管道:“慶大總管是皇後娘娘的心腹,我一向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今兒就不拐彎抹角了。”
“您請說。”慶兒甚至給謝東籬行了禮。
謝東籬將他手上的懿旨闔起來,交回他手裏,歎息道:“今兒我就徇個私,當沒看見這道懿旨,也沒聽見這道懿旨,您趕緊拿回去,給皇後娘娘銷毀吧,不然可是要給皇後娘娘惹大禍!”
“這是何意?”慶兒愣住了,“這道懿旨有何不妥?”
“不妥之處太多了。”謝東籬搖了搖頭,“先不說後|宮不可幹政。就算皇後娘娘一向忠於國是,幫理政事,可這是刑律,不是政事,皇後娘娘不該管,也管不了,倘若管了,可是要引天下人唾罵。再則,皇後娘娘說我東元國律法是‘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確實沒有說錯。但是,這殺人嫌犯,並不是東元國人。所以她的縣主封號,對於我們東元國來說,是不算數的,這刑不上大夫的豁免,她肯定是用不上了。最後,說懲治她會引起兩國邦交敗壞,謝某實不敢苟同。”
盛郎中一窒,沒想到謝東籬連皇後的帳都不買!忙道:“難道皇後娘娘說錯了嗎?我徒弟是北齊縣主,難道你東元國就敢治她的罪?”
謝東籬一笑,拂袖對著盛郎中道:“盛郎中初來乍到,大概不知道吧?別說北齊的縣主,就算北齊的大皇子,在我們東元國犯了事,還不是得按東元國的律法來辦?北齊大皇子犯事至今在逃,至今連麵都不敢露。——盛郎中,你以為,這個北齊縣主,能比北齊大皇子的麵子還大?”
北齊大皇子在東元國失蹤,北齊都沒有兵戎相向,何況一個區區縣主?況且夏暗香並不是真的皇室血脈,不過是看在夏凡麵子上給的好處而已。
盛郎中被謝東籬說得啞口無言,氣得胡子一翹一翹,心知皇後齊雪筠的懿旨是不管用了,他索性看向大理寺堂上的這些人,決定用自己的本事來救出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