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瑞蘭和寧舒眉忙道:“這些人是五弟留下來保護你的,你好好地,就是我們的福氣了,我們你不用擔心,那些人不會對我們下手了。”
盈袖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反正她在家裏住著,那些人在外院守著,也是守護全謝家的人,就不再堅持了,隻是道:“那好,他們就先跟著我,若是有事,大嫂、二嫂一定要及時跟我說。”
“一定一定。”陸瑞蘭和寧舒眉對視一眼,都覺得盈袖確實是個熱心人,但是太熱心了,簡直草木皆兵。
不過,她們很快就發現,盈袖不是草木皆兵,而是她們太低估對方的手段了。
沒過兩天,元應佳和慕容長青帶著元應藍的靈柩回到東元國的京城。
皇後齊雪筠頒下懿旨,在宮裏的秋霜齋給元應藍大辦喪事。
元應藍是封了公主的人,葬禮完全按照公主的封典,辦得十分繁雜豪奢。
因元應藍是未嫁而逝,皇後齊雪筠一旨懿旨,宣東元國京城四品官以上家裏未嫁的姑娘給元應藍守靈,規定要守足五七三十五日,直到五七之後元應藍下葬,才能回家。
這三十五天,她們必須吃住在宮裏,天天跪在秋霜齋的靈堂上念經祝禱。
這些人家裏有心疼自家姑娘的,都給孩子報了急病,要在家裏替元應藍齋戒念經。
謝家二房的二小姐謝同巧正巧病了,又加上過年之後的二月就是她的婚期,謝二夫人寧舒眉也上表皇後,說孩子病了,請求讓她在家裏齋戒祈福。
全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兒有八十多人,這八十多家中,幾乎每一家都有未嫁的姑娘。
最後有四十多家給姑娘報了假,或者是生病,或者是家裏有老人生病,她們要侍疾,種種由頭,大家都心照不宣。
有幾家是真的病了,大多數是不想自家姑娘去宮裏守這三十五天的靈。
結果報上去的這些人家,皇後齊雪筠別的都允了,隻有謝家和跟謝東籬、沈大丞相交好的那些人家不允許。
謝同巧是真的生病了,並沒有裝病,結果皇後齊雪筠派了個太醫來謝家,睜著眼睛說瞎話,硬說謝同巧沒病,非要她進宮給元應藍跪靈。
謝二夫人寧舒眉氣得要進宮跟皇後理論,被謝大夫人陸瑞蘭拉住了,勸她道:“就讓她跟同心、同德兩個妹妹一起去吧。讓她們倆照顧姐姐。”
謝同心和謝同德是大夫人陸瑞蘭的女兒,比謝同巧還要小幾歲,她們的身子骨倒是結實,三姐妹一向感情很好。
寧舒眉知道皇後是有意刁難,但是這個時候,男人們都去了戰場,她們女人在後方不添亂就好了,哪裏還敢折騰?隻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連夜給謝同巧收拾包袱,裝了很多衣裳吃食。
盈袖專門給她配了藥丸,讓她帶著每天吃。
在宮裏跪靈,沒有條件吃煎藥,吃藥丸還好些。
寧舒眉千恩萬謝,到了進宮的那一天,和陸瑞蘭、盈袖一起送謝家三個未嫁的姑娘進宮給元應藍跪靈。
陸瑞蘭和寧舒眉被擋在宮門外,不許她們進去。
盈袖本來也不能進,不過她正好看見小磊要進宮去見元宏帝,便對他招手,道:“小磊,姐姐跟你進宮一趟好不好?”
小磊大喜,樂顛顛地跑過來,拉著盈袖的手,道:“姐姐跟我去再好不過!”
陸瑞蘭和寧舒眉就在宮門外等著她。
盈袖跟著小磊進去,先去見了元宏帝,說要去給元應藍的靈位前上柱香。
元宏帝同意了,還派了自己身邊的太監送她過去。
秋霜齋前的守門人見是元宏帝派來的人送盈袖進去,才不敢攔她。
盈袖進去看了一圈,見這秋霜齋是臨時布置起來的靈堂,當中掛著一幅長幔,幔後是元應藍的棺槨,幔前是一張八仙桌,上麵供著香爐,茶果和清水。
這秋霜齋的正堂很大很幽深,屋裏沒有生火盆,四角的青銅羊角燭台上,點著兒臂粗的牛油燭,大白天就煙熏火燎,不見暖意,隻覺嗆人。
秋霜齋的地麵是拋了光的青磚,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