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白眼狼(2 / 3)

說完,張氏喚來一個婆子,湊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安排下整個議程。

那婆子越聽臉色越過詫異,但主母吩咐,她不得不從,隻得神情複雜地低下頭,應了一聲,先去安排了。

張氏隨後去換了素服,頭插白色銀器,來到她和司徒健仁住的正院旁邊的小佛堂裏,給司徒健仁的原配沈詠潔的靈位上香敬茶。

司徒盈袖帶著內院的婆子丫鬟在小佛堂門口伺候。

司徒健仁也被張氏請到供桌旁邊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張氏跪了下來,給他也敬了一杯茶。

整個議程,就跟納妾一般無二。

司徒健仁瞪得一隻獨眼大如牛眼,驚得一下子跳起來,朝站在門口的司徒盈袖吼道:“盈袖!你搞什麼鬼!不過是上香而已,怎麼弄得跟納妾似的?!我跟你說,你母親也是我三媒六聘、三書六禮娶來的正頭娘子,不是可以讓人隨意糟踐的!”

司徒盈袖往屋裏看了一眼,微微一怔,暗道一聲不好,如果這事傳出去,就是她的錯了……下意識又神情複雜地看了張氏一眼……

果然,這女子不是省油的燈。

雖然自己給了她一個小小的試探,看看她是不是安於她現在的位置,但是張氏不動聲色間已經將計就計,給了自己最有力的反擊。

因為讓張氏去原配靈位前執妾禮上香是一回事,而讓張氏真的走一遍納妾的議程,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為繼室雖然在原配靈前執妾禮,但是繼室的的確確是正室妻子,並不是妾。

原配的女兒讓爹爹的繼室妻子在原配靈前行納妾禮,就是妥妥地不敬加不孝了。

如果這事傳出去,司徒盈袖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司徒盈袖也許對自己的名聲並不是特別在意,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這一世,她還有弟弟要養。

如果她就這樣被張氏暗暗陰了一把,毀了名聲,別的暫且不說,她以後勢必就不能將弟弟帶在身邊教養了。

情急之間,司徒盈袖大步走了進來,打斷了儀式,對跪在地上作勢要給司徒健仁敬茶的張氏笑道:“母親這是做什麼?您是不懂在原配靈前執妾禮的規矩嗎?沒關係,我這就使人去沈相府,找我外祖母借幾個懂禮的教養嬤嬤過來,給母親再教一教禮儀好不好?”說著作勢轉身要走。

這是在隱隱威脅張氏,如果她敢繼續下去,司徒盈袖也不懼抬出沈相府來壓製她……

張氏當然不想惹上沈相府,她斜眸看了司徒盈袖一眼,提著裙子款款起身,道:“還是盈袖想得周到。不過,禮儀這些東西我早就熟識了,就不勞煩沈相家了。”

“是嗎?那剛才母親為什麼是行納妾禮,而不是在我娘靈前行妾禮呢?”司徒盈袖就等著張氏往她挖的坑裏跳……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氏隻好道:“我隻是行妾禮,並沒有行納妾禮,你看錯了。”

“那就好,那就好。”司徒盈袖含笑點頭,“我還以為母親不懂呢。畢竟爹爹從來沒有納過妾,母親是從哪裏學來的?”

張氏婉然一笑,道:“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吧?我們的年紀都大了,哪裏能不知道這些呢?盈袖,你確實是看錯了。”

“我看錯不要緊,隻要我爹不看錯就行了。您看,剛才我爹就看錯了,還罵了我一頓。——母親,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司徒盈袖似笑非笑地道,毫不示弱地看著張氏。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麼會厚此薄彼?盈袖,你真的想多了。”張氏再一次輕描淡寫地否認,轉頭看著司徒健仁,柔柔地笑道:“老爺,您看這樣行了嗎?我已經給姐姐上過香,敬過茶了。”

“行了行了!當然行了!”司徒健仁一疊聲說道,回頭瞪了司徒盈袖一眼,“……就你事多!算了,這一次饒了你,再有下次,跟你母親作對,我一定重重罰你!”說著,帶著張氏離開了供奉著沈詠潔牌位的小佛堂。

等他們都走了以後,司徒盈袖一個人立在小佛堂的供案前麵,看著供案上自己娘親的牌位出神。

瘦高修長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單。

咚咚。

身後傳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司徒盈袖回頭,見是許久不見的慕容長青站在小佛堂的門口。

因背著光,她眯了眯眼,才看清楚慕容長青的模樣,心裏暗暗吃驚。

隻見慕容長青以前光潔白皙的麵容變得胡子拉碴,眼裏血絲滿布,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的樣子。

“慕容公子,你回來了?一路可好?發生了什麼事?”司徒盈袖忍不住問道。

慕容長青扯了扯嘴角,笑道:“回來了。剛回來就聽說你生辰,過來看看。”說著走了進來,跟司徒盈袖並肩站在一起,看著沈詠潔的牌位,微挑了眉梢,道:“這是你娘的牌位?”

司徒盈袖點點頭,“這小佛堂是剛建好的。才剛……太太剛給我娘的牌位上過香。”

慕容長青敏銳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沒有再叫張氏“母親”,而是叫她“太太”,“怎麼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見你爹和你母親,他們說你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