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司徒盈袖有些好奇,“難道是我們認識的人?”
如果是不認識的,張氏應該不會用這種口氣說的。
張氏點點頭,“正是認識的。就是謝家,那個剛剛中了狀元的謝家。”
“是他們家?”司徒盈袖的眉毛高高地挑了起來,“這麼巧?!你們怎麼知道的?”
“說來話長,他們來京城投親,找到咱們家門口。哪知道謝家早就搬到西城去了。結果碰上我和你妹妹要去大慈悲寺上香,你妹妹心軟,聽馬婆子和徐婆子說是你救過的,就把那父女倆收到府裏治病,後來才知道他們是謝家的親戚。”張氏娓娓道來,將收這父女倆進府的功績都推給司徒暗香了。
馬婆子和徐婆子活著回到司徒府的消息,司徒盈袖已經從張氏給司徒健仁寫的信裏知道了。
當然,不是她直接看了信,而是司徒健仁把信的內容告訴了呂大掌櫃,呂大掌櫃又把這件事告訴了司徒盈袖。
“哦,我說怎麼這麼巧呢。”司徒盈袖點點頭,“那他們人呢?”
“謝家已經派人接走了。”張氏歎息道,“原來他們是謝家三兄弟的姑表親。那趙老爹的妻子就是以前謝大丞相的親妹子。唉,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多風光?我那時候雖然在江南鄉下,也聽說過謝大小姐的十裏紅妝。”
“哦?”司徒盈袖的眉頭細細蹙起,“……是興州趙家人?”
上一世的時候,她並沒有聽說過興州趙家人的事。
她隻是從外祖那裏知道,謝東籬花了大力氣,查處興州那些故意欺上瞞下的官兒的罪責,不僅揭開興州大水的黑幕,更是為他能接司徒盈袖外祖父的任,做大丞相,打下堅實的基礎。
原來這其中,還有謝東籬的姑姑家出了大力?
“是啊。興州趙家也是大族,但是聽說幾乎死光了,隻有這父女倆逃出來。”張氏歎息道,“真是慘啊。”
司徒盈袖心裏一抖,忙握住張氏的手,安慰她道:“這父女倆也算有大福的人,母親不必傷感。”
……
謝家的內院裏,此時也是一片歡騰。
“五叔回來了!”
“東籬回來了!”
謝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還有數個侄兒、侄女都湧上來問候謝東籬。
謝東籬往後退了一步,“……你們這是做什麼?這一次我可沒帶禮物。”
“五叔這麼說,我們好傷心哦……嗚嗚……嗚嗚……”謝家大哥和二哥的孩子們開始耍寶逗樂。
謝東籬唇邊露出淡淡的笑意,點頭道:“書都背了嗎?上次我走之前布置的幾篇策論你們都寫了沒有?”
“啊?”幾個孩子麵麵相覷,一起轉身大叫:“……這就去寫!”說著,一溜煙地跑了。
“還是五弟厲害。這麼多孩子吵吵嚷嚷地,我頭都大了兩圈了,可是就沒法子趕走他們。”謝家二爺謝東鳴嗬嗬笑道,進來一起坐下說話。
老大謝東義和妻子陸瑞蘭坐在上首,老二謝東鳴和妻子寧舒眉坐在下首,謝東籬一個人坐在老二夫妻對麵的位置。
丫鬟捧著茶盞魚貫而入,給他們上了茶。
陸瑞蘭端著茶輕抿一口,對謝東籬道:“興州的情形如何?”
謝東籬捧著茶盞,思緒飛到了興州趙家大宅前麵……
他記得站在那一片滿是山土泥濘的小山坡前,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裏真是趙家大宅?”
“公子,您要不信,去找州牧和縣太爺過來問,看看這裏是不是趙家大宅。這四鄉五鄰的人死了不少,但是沒有人,比趙家的人死得多。別人是遭水災,他們是水災夾著大山滑坡,一下子全被埋了。真是慘啊……”那人拍著大腿歎息說道。
趙家以前的宅邸,都被人誇風水好,依山麵水,是個生財聚氣的好所在。
沒想到百年不遇的大雨傾盆而至,這風水就輪流轉了。暴雨中,宅子後麵的大山被衝垮,起了泥沙流,塌了半座山,將這宅子壓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