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瀧眼睛睜了睜,她仿佛清楚的看見了前世的自己站在緋國皇宮的一座大殿上,一身華衣,雍容非常。身邊站著緋夜空,緋夜空拉起她的手,滿臉正式的向著殿下的眾臣宣布:
“天資毓秀,溫德賢淑,寧羽心,是朕唯一的皇妃。”
不管下麵的眾臣如何反對,緋夜空隻是握緊她的手,薄唇緊抿,對那些言論置之不理。當時的她,滿臉動容,唇邊一絲幸福的淺笑,傾城傾國。看著緋夜空輕輕地回答:
“為了你的這句話,就算我被世人指做禍水,也心甘情願……”
……
還是在那座大殿上麵,緋夜空一個人坐在王座上麵,俊美的臉上滿是笑容,秀長的雙眸中是絲毫不加掩飾的野心。看著大殿下麵跪著的兩個人,語氣中帶著歡快地問道:
“兩位仙師當真願意輔佐朕?”
“這是自然,連墨君願意為皇上效力!”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從地上抬起了頭,看著緋夜空滿臉誠懇地說道。俊若謫仙的臉,耳邊斜掛的狼首假麵,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師父連墨君。
“柳墨白也願意為皇上效力,皇上天命所歸,注定萬方歸順。”另一個人也從地上抬起頭來,看著緋夜空大聲的說道。
“那好,朕就封你們二人為緋國天師,輔佐我的大業,哈哈哈……”
場景一轉,變成了百花齊放的禦花園。禦花園中,她坐在湖邊的亭子裏麵,看著水中的錦鯉,臉色慘淡,雙眉之間凝著無限愁緒。轉頭看著身邊的身影,口中滿是不在意的說道:
“天師說的東西真的好用麼?”
“娘娘放心,這個東西不管怎麼驗,都不會驗出有毒的。”柳墨白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滿是順從。“皇上絕對會不知不覺的吃下去,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的,隻會以為皇上是暴病而亡。”
“我知道了,麻煩天師再去尋一處風水極佳的龍穴。他……他畢竟是皇帝,身後事不能太寒酸,也算是我問心無愧了。”
“這個自然,娘娘放心……”
無數的片段在腦海裏閃過,寧心瀧的眼淚不知不覺間瘋狂的流著,這些記憶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忘記的東西真的有這麼多麼?
原來自己早在三百年之前就已經見過連墨君和柳墨白,怪不得她會覺得對柳墨白有種說不清楚的熟悉感,原來三百年前毒死緋夜空的毒藥就是柳墨白給她的,原來三百年前的柳墨白和連墨君就在緋國,而且還被封為天師!
三百年,她為了緋夜空到底還忘記了什麼?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不是自己的長生燭融到身體裏麵,帶來了零零落落的記憶碎片,她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前世見過連墨君和柳墨白。
柳墨白充當了提供自己毒藥的角色,連墨君在自己前世又站在什麼立場?充當了什麼角色?長生燭給自己的記憶隻有直言片段,太過籠統,管中窺豹,無法知其所以然。
連墨君和柳墨白之所以針鋒相對,是因為三百年前的一件事情,三百年前他們在緋國,難道和自己還有緋夜空有關係?這其中難道真的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寧心瀧站在原地愣愣的走神,卻沒有發現一直圍繞在身邊的辟邪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落在地上,失去了功效,就連她手中的劍也失去了光芒,而幽冥殿中點燃幽藍火焰的長生燭卻越來越多。
“呼呼!”陰風陣陣,在幽冥殿中越刮越厲害,冷的寧心瀧不由得狠狠地打了個冷顫。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聚滿了黑色的鬼影。飛快的將手中的長劍端起來,卻不想被麵前的幾個鬼影同時抓住了長劍,兩方對峙了起來。
“小女娃渾身鬼氣,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上好肉身啊!”一雙冰冷的手摸上了寧心瀧的脖子,同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無限誘惑和邪惡。寧心瀧沒有回頭,隻是專注的看著麵前與自己奪劍的鬼影,口中說道:
“你們在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太異想天開了!”
“如果奪你神智,便可俯身在你的身上離開這個幽冥殿,得到真正的自由,怎麼會異想天開?”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仿佛在嗤笑寧心瀧天真一樣,手指劃了劃寧心瀧的臉,甚是滿意:
“這張臉長得不算太差,我對你的肉身更舍不得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