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艾文從陰影裏探出一對目光,肥球依舊酣睡,打呼嚕。幾次折返後,肥球還是熟睡著,雷打不動,艾文這才放心。
他最後瞧了肥球一眼,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樹影中,這一次,他沒有再回來。
樹根與樹葉、樹葉盤綜交錯,形成阻障讓艾文猶如在泥沼中行進,困難重重,若不是晚上,他恐怕就直接放一把火燒了,但現在隻能躬身駝背,低腰匍匐。
柳暗花明,經過層層阻礙後他的麵前一片開闊地,長滿低矮的青草,草坪左側是一麵波光粼粼的湖泊,右側是一處山丘,山丘後又是一片樹林。他沿著湖畔往前走,不久後就看到燈火通明,喧囂笑鬧的世界。
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帳篷如土包一樣點綴在綠地間,形狀各異,有大有小;一簇簇篝火冉冉燃燒,冒著難以分辨,漆黑的如夜的濃煙。篝火周邊,一個個漢子喝酒吃肉,酒杯碰撞聲、鐵器敲盤聲、罵罵咧咧聲、嬉鬧打玩聲等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不絕於耳,給這處人煙罕見的地方增添不少生氣。
艾文把眼中的人都數了數,一共三十四人,有幾處帳篷裏點著光,但看不出裏麵有沒有人。而潘恩並不在人群中,那麼想必是在某個帳篷裏,而最重要的安妮麗絲他覺得也應該是。
肥球告訴過他潘恩和安妮麗絲的方位,但現在來看並不準確,估計是換地方了。
這時,他靈機一動,走到一處樹影底下,這裏離人群較遠,一個醉醺醺的漢子正解開褲帶,揮灑尿意,他走到這個漢子身後,一腳從背後將其踹翻在地。
漢子滿嘴泥土,牙縫裏都是,醉意稍醒,正想轉頭往後一探究竟時一隻腳已毫不客氣地踩在他的後腦勺上,將整張臉壓進土裏。
“他媽的,誰敢對我開這種玩笑!”借著酒勁,他火冒三丈,欲要爬起教訓艾文。但艾文踏前一步,牢牢的將他踩在腳下,令他不得動彈分毫。
“我問你。”艾文緩緩開口,不緊不慢。漢子此時酒意已醒大半,聽到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不禁愣住,隨即才發現情況不對,想要大聲呼喊。
艾文把他的聲音踩回喉嚨,輕聲說,“老實點,除非你不要命了。”然後略微鬆開,讓他把臉拔出來。
“小子你是誰?竟敢來這裏找麻煩!”漢子威脅,準備爬起。艾文抬起腳後再次狠狠地踩下去,把他的臉又一次按進土裏。這時,他單膝跪下,伸出一根手指,放到漢子眼前,一小撮火焰突然躥起,他微微一笑,“這是火。”
火焰緩緩湊近了漢子的臉龐,漢子感到一股熱浪來襲,額頭布滿汗珠,作為對火焰天生的恐懼,他下意識的想挪開腦袋,但卻被艾文踩的死死的。
“它會逐漸燒爛你的眼球。”艾文晃了晃手指,漢子目光驚恐,瞳孔驟縮。
“放心,我不會。”艾文把手指移開,漢子感受熱度逐漸遠去,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我不會燒你的眼珠子,我隻會點燃你的頭發,然後……‘嗖’!”艾文微笑比劃著,“你的腦袋像火把一樣點著,我隻會這麼做。”
漢子的恐懼再次升起,他咽了咽口水,汗珠像小蟲一樣爬過他的腦袋。
他虛張聲勢的威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我隻要吼一聲,他們都會注意到這裏……”
他很快就說不下去,艾文已經把點著火的手指緩緩伸向他的腦袋,當艾文摸到他的腦袋時,他驚恐的叫著,“燒了!燒了!快滅了它!快!”他奮力掙紮。
“下次我就不保證了。”艾文探出手掌,上麵沒有火焰,在漢子眼前晃蕩。他在觸摸漢子腦袋上的那一刹那,已經撤去火焰,卻也讓這個漢子驚恐連連,以為頭發著火。
漢子已經知道自己被戲耍了,他有點惱羞成怒,也變得老實了,“你想……怎樣?”
“你叫什麼名字?”
“漢諾·何塞……”漢子自知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還是小命最重要。
“何塞,我問你。”艾文凝視著他粗獷的臉頰。何塞的相貌是純粹的硬漢外表,棱角堅毅,厚嘴唇。但他隻是看起來像而已,卻並不是一個不肯妥協的硬漢,在艾文的威逼下,已經順服,如綿羊般服服帖帖。
“先把腳挪開,有點痛。”何塞開出條件,艾文也沒為難他。他把腳鬆開後,何塞揉揉臉爬起,身上還有酒氣,臉有些紅,他麵目陰沉,問:“你想知道什麼?”私底下卻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安全逃走,不過艾文的實力顯然遠超於他,他一時也無計可施。
“這裏都是‘惡狼’的人?”
“是!”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
“哪有漂亮女人?”他一臉疑惑,看上去不像在說謊。他小聲嘀咕,“我已經好久沒碰女人了,要是有就好……”
艾文倒是出乎意料,難道說,潘恩並沒把擒獲安妮麗絲的事公布於眾,僅限肥球等幾人知道?是了,他是想從安妮麗絲口中問出重要的消息,不會大張旗鼓的,不然也不至於連肥球也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