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風帶著一絲清涼從遠處吹了過來,一個高大的青袍男子在望天路頂端站在,那青袍男子喃喃自語著,武子凡聽得不清楚,隻是模糊的聽到那男子說道:“望仙路,望斷神仙路...道?法...法!道?...”武子凡根本聽不清那男子說的話,隻是聽見他說“道、法”二字。武子凡不明白這男子究竟要表達什麼,隻是關心他的仙緣在何方。武子凡看著身前的中年人,想問其自己的仙緣何在,但又想到如此陌生之人,倘若自己直接去要東西,會不會顯得過分荒謬,被他直接拒絕了呢?武子凡在來蒼雲宗的路上三叔自是給其講述了許多要注意的人事常情,此刻武子凡不再如此前那麼魯莽了。武子凡望著身前的中年人,上前去問了聲前輩好,不曾聽那中年人答複,一幅幅畫卻從其眼前飛快的飄過。
隻見這畫共有六幅,第一幅畫是一位婦人病重在家休息,而一位少年背著藥簍在山穀中采藥,他認真的辨認著每一種藥材,很仔細的將每一種藥采好,裝進藥簍。少年回家後給那位婦人去熬藥,當少年將藥熬之後端到那婦人麵前,卻發現那婦人早已歸去多時,屍體都微微發涼,少年無助的伏在那婦人身上哭泣。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少年人與武子凡麵前的青袍男子眉宇上有幾分相似。
第二幅依舊是這個少年,隻見這少年手持三尺劍,在桂樹下慢慢地揮舞著,一道道微弱的劍芒隨著少年的劍肆意向四周散去。花開花落,雲起雲散,不論是炎炎烈日,還是嬌嬌月光之下,這少年一直在舞劍,揮劍。而一個少女時常坐在桂樹枝頭,嬉笑的看著少年人舞劍。
第三幅圖上少年已經長高了許多,他已經不在樹下舞劍了,忙碌於教派事務,每天除了外出做宗內任務,就是回宗教的時候帶些小禮物,去見第二幅圖上的那個女子。這位女子時常輕笑地看著他,為他抹去額頭的汗水,為他外出做任務時所受的傷包紮傷口。七月裏的眾花盛開,這一日,那少女身著大紅的嫁衣,而那新郎卻不是這位少年。少女出嫁了,少年獨自一個人在桂樹下舞劍,一遍又一遍。
第四幅圖,身高三丈,六臂三目的魔族的大軍踏破了少年所在的宗派,少年的師兄弟,長輩全皆戰死。而那位已嫁為他人婦的少女為少年擋了致命的一擊,鮮紅的花朵從那少女身體裏綻放,她看著少年,笑著離開了,就像以前一樣,笑道那麼美麗。少年紅著眼,抱著少女的身軀,殺出了重圍,逃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少年人每日或是苦練,與荒獸搏鬥;或是坐在少女墳頭,對著少女微笑。
第五幅圖上,少年人的臉上長滿了絡腮胡,古銅色的皮膚不時散發著陽剛之美。少年人看了看那少女的墳墓,將其以大神通變小,輕輕收了,藏在心中。而八頭荒獸在少年人的腳下咆哮著,這一年,少年人四處追殺六臂三目的魔族,而恰好是這一年,六臂三目一族自此在除名,這片天地裏再也找不到一個六臂三目的魔族。
第六幅圖上,少年已經長成了中年人,他在一個邑中開著一家小酒店,他也會經常出去與荒野之中轉轉,平凡而又簡單的生活著。他看著世間的一個個大家族的興盛衰亡,也見證著大國的崛起於毀滅,他整天遊戲於世間,放肆且快樂的活著。隻到有一天...
武子凡看到這裏的時候才發現他是殘缺的,後麵的畫麵再沒有了。武子凡沒有看見,他的紫武戒閃了閃,一道光芒射進了紫武戒。那青袍男子似乎感到了什麼,回頭看了看武子凡,歎息了一聲,就化為一陣煙塵消失在整個天地間,他來過,他走了,在這天地中不留下一點痕跡。武子凡看著消失的青袍男子,內心莫名的觸動了一下。此時,大周帝都,一家酒店中,一個老頭全身顫抖了一下,然後向著隴國的方向看過來,喃喃說道:“望仙路,望斷仙路終成空。”若是武子凡在這,一定會發現,這個老頭和那青袍男子有七分相似。
而那六幅畫的畫麵內容,一直留在他的腦海之中,像是用烙鐵在武子凡心中用力的印下什麼,而那六幅畫,也隨著青袍男子消失在天地之中。武子凡看著青袍男子曾經站立的地方,突然想起,他還未索要任何功法仙緣,武子凡苦笑了一聲,原來自己還是沒有仙緣。隻是後來他才知道,他今日得到的比傳奇級功法更珍貴,因為這是一位至強者走向巔峰的親身經曆,有了這段曆程,他將可以借鑒,他以後的路要比其他人好走十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