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蘭芳】
一
賈家源在通山縣的邊角上,與江西交界,每日能見到三個縣的人。上個冬天與往常沒有什麼兩樣。隻是,有一天突然來了一群人,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因為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上次“三萬”活動的縣國土資源局局長楊瑞華、副局長陳峰高、工作組組長吳義敬,還有洪港鎮的父母官。怎能忘呀!是他們把失學兒童送到學校;是他們把生病老人送到醫院;是他們讓這裏結束了30年收不到電視的曆史。賈家源人早已把他們看成了親人。
家家戶戶把門開,快把親人迎進來,把爐火燒得旺旺。有村民親切地問:“這麼冷,你們怎麼來了?”楊局長微笑著說:“鄉親們,天寒地凍的冬天,正是興修水利的季節。我們幫助你們修塘築堰建渠來了!”村民們激動萬分,這是盼了30年的頭等好事。他們永遠忘不了這個日子:2011年11月22日。
縣國土資源局幹部帶著對土地的無限眷戀,對村民的深厚感情,了解這裏的一山一水,知道這裏每一個看似平常的青山綠水都藏著一部線裝史。
這裏住著423戶2000多人口。山多田少。昔日這裏是革命蘇區,這塊土地上傳頌著共產黨與人民血肉相連的動人故事。解放後,賈家源人大幹社會主義。他們可能不知道古代有李冰治水,但是他們永遠忘不了毛澤東時代全民興修水利的情景。喝水不忘挖井人。土地到戶後他們確實過了幾年溫飽的日子,但是他們就是感到不踏實。其實這塊土地不缺契機,雖地處邊陲,實際上也正是兩省三縣的咽喉地帶,應該是商機無限。然而他們卻沒有富過,莫非是缺高人指引!
本來勤勞的人民還可以偎依在大山的懷抱,吸吮那永遠也吸不完的大山給予的充沛乳汁。可是他們遠遠近近的山頭被外來火燒得精光。不知大火從哪個縣燒來?又要燒到哪個縣去?大火來時,人民是那麼無助!希望伴隨火災一同熄滅,結果無人問津,損失無人賠償。隻有燒過的竹子,像賈家源人一樣不屈不撓,燒了又生,又出落成一道道美景,來反哺這裏勤勞的人們。
幾年前,村民與某公司一紙合同,幾千畝火燒山連同林權證被一同卷走,從此杳無音信。忠厚的村民對沒有林權證的山動也不敢動。這些被火剝光外套的山露出肥厚的肌肉,讓村民眼睛發綠,牙齒咯咯響。村民二度受傷,心涼了。他們眼下就剩下這點救命田,由於水利設施年久失修,水田快要變成旱地!黨的惠民政策來得多麼及時呀!
楊局長深知這又是一個溫暖民心的好機會!這次省裏“挖萬塘”活動不隻是修補年久失修的塘堰,還要對被分崩離析的民心進行縫補。
二
吳義敬,鄉鎮書記出身,有著豐富的農村工作經驗,特別擅長水利建設。他就是這次水利建設的設計師和指揮員。
2011年的冬天寒冷異常,多虧了這些習慣在恒溫26度辦公的幹部們。他們凍得搓著手,跺著腳,全靠工作熱情來取暖。冬天到了,春天還遠嗎?
吳義敬與副局長陳峰高、副鎮長曾斌一起,立刻召集人馬到現場勘察。村幹部直接把大夥帶到充滿險情的大宕塘水庫。
大宕塘,蓄水量2800立方,是毛澤東時代全社會群眾性興修水利的見證,是群眾一鋤鋤挖到核心牆,一擔擔壘起大壩,是賈家源的大動脈。灌溉良田100多畝,養育了賈家源兩代人,還向國家繳納了大量餘糧。改革開放後,有人預測商業社會即將來臨,人們一窩蜂把100多畝綠浪滔天的良田變成了極不規則的商業街。於是大塘被拋棄,年久失修,溢洪道破舊堵塞。那條商業街的黃鶴一去不複返,剩下的是3個組的村民1000多人口。滲水的大宕塘水庫成了村民的冤家,讓村民們吃不安、睡不寧。每到汛期,大堤上由各級人民公仆能把守!然而大宕塘真正發怒了,一兩個公仆能擋得住嗎?
領導們聽見了,也看到了實情。盡管此時氣溫是零度,但是他們額頭冒汗,共同發出一個聲音:“修!”
隨行的水利站專業人士立即預算,維修資金需要12萬元。“資金哪裏來?”幹部們心中有數,此次“挖萬塘”的原則是:“量力而行,量入而出。”
副局長陳峰高馬上撥通手機向楊瑞華局長請示,楊局長果斷地說:“你們說了算,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車給車。”
一位老農發表了意見:“我看這個維修投資大,收益小,既不能灌溉,又不能養魚。就是修了,也不能保證沒有危險。不如弄個挖機來,降低出水口,不再蓄水。”幹部們頷首讚許,感歎真正的智者是勞動人民。
賈佑海村長帶領幹部們來到下一個目標——三組的灌溉渠。賈佑平支書介紹這渠需修1500米,受益是三組的村民。水利專家陳厚鵬說這條渠每米造價189元,共計30萬元。群眾“哇”了一聲。三組組長說,我們還是用混合土,自己動手做算了。其他組長附和著“以後我們都幫忙”!他們舍不得多花國家的錢,也把國家的錢看成自家的錢。